傅慎时示意殷红豆将东西送上去,道:“给三哥践行,怎么不来?” 殷红豆将一个大盒子装起来的文房四宝放在炕桌上,银票也在里边儿。 傅三没有当傅慎时的面看,只问他:“我听大哥说,你经营了几间铺子,铺子怎么样?生意好不好?” “很好。” 傅三“嗯”了一声,沉默了许久,突然就问:“老六,你可有什么打算?” 傅慎时抬眉,反问道:“什么打算?” 傅三道:“要不等你成婚之后,跟着我去杭州瞧一瞧?成家之后就要立业,总不能一直在家不见人不是么?” 傅慎时摇了一下头,道:“罢了,三哥去,是带着身份去的,我去算什么?” 傅三身有六品官职,不是白身,否则杭州的人也难得服他,傅慎时是个残废,谋不了官职。 傅三嘴巴微抿成一条直线,便也没再强求。 苏氏挑帘子进来,道:“三爷,六弟,出来用膳罢。” 时砚推着傅慎时出去,殷红豆跟在后边,傅三也从罗汉床上起来,用手背扫平了衣摆,大步跟着出去。 几个丫鬟一道提着食盒进来,摆上桌子的有红烧兔子、烧鸡等,看样子都是傅三从围场上打来的猎物。 傅三笑问三太太:“我打回来的东西都上桌了?” 三太太面带笑色答道:“难得六弟过来,大厨房的菜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现成的好食材也就这些了。不过也没有都上桌啦,你打的六只兔子,四只鸡,哪里吃的完。” 大的鹿一类的,傅三都送给了老夫人和秦氏,三太太留下来的,只有野兔野鸡。 殷红豆注意力却停留在“六只兔子”上,傅慎时带回来的兔子有六只,在围场上,三太太和丫鬟们讨论出来的结果,分明是“傅三五只,傅六六只”,方素月也说的是傅三打了五只。 现在三太太怎么说三爷打了六只?难道三太太的丫鬟和方素月都说错了? 菜还没没上齐,三太太继续同傅三道:“说起打猎的那天,我耳坠子掉了,还是方小娘子替我捡的呢。” 傅三问她:“就是我送你的碧玺耳坠?” 三太太面色微红地点点头,有点儿自责。 傅三忙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丢了就丢了,我再给你带几对回来便是。” 三太太嗔道:“难怪母亲说你是败家子呢。”她又笑着夸赞说:“你别看方小娘子温温柔柔不说话,她真是个细心周到的人,那天我站在树下看你和六弟比赛的时候,我以为你打了六只兔子,你一拿回来的确有六只,我还以为我数对了,要扣两个丫鬟月例银子呢,谁知道你说这一只是最后白捡来的!我只好赏了她们一人一两银子。” 傅三哈哈一笑,道:“怎么丫鬟和方姑娘都数对了,你数错了?” 三太太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还不是六弟打的太精彩了,我一时看出神,估摸着就是那时候看掉了一只。” 殷红豆睫毛微颤,方小娘子看着不爱说话,却有一颗玲珑心。 菜一一上齐,三人再不说话。 吃过了饭,傅慎时便辞了傅三和三太太。 三太太吩咐了丫鬟收拾桌面,便挽着傅三的手往次间里走,夫妻二人比肩而行,亲昵恩爱。 傅三一边打开傅慎时送来的木盒子,一边同三太太道:“等我走后,你寻个由头,送一千两银票到老六那里去,他要娶亲,使银子的地方多着。他这些年虽然没怎么花钱,不过成婚这样的大事,只怕他攒下来的例银还是不……” 他话没说完,就打住了,三太太问道:“怎么了?” 傅三抿了抿唇,眼神复杂,道:“你来看看。” 三太太一看,文房四宝的盒子里放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她拿出来一数,打趣道:“你们兄弟两个真是一条心,六弟也给了你一千两呢!” 傅三轻叹一声,道:“我那边虽难,也不缺银子,罢了,你先留着吧,再送回去反倒伤他的心,等他娶了方姑娘,你再双倍送过去,当是咱们夫妻两个的心意。” 三太太嫁妆丰厚,傅三每年从长兴侯府公中支取的例银也有一千多两,还不算他其他的进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