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眼下我并无什么精妙法子暂置婚事,唯有一个‘拖’字。” 她顿了顿,半敛的眼瞳藏住微妙,寥寥言语中透出几分笃定,“不过,日久见真章,早晚会见转机的。” “所以……公主其实是来与我做白手买卖的?你想让我出面找个理由,拖住皇上随时可能赐下的婚旨。然后,静待你口中虚无缥缈的转机。” 策棱莞尔一哂,须臾之间已敛尽沉思,貌似虚心求教,“敢问公主,你的底气从何而来?可否告知一二。” 他言语之间游刃有余,半点不见先前的郑重谨慎。 容淖敏锐从他陡然转变的态度中,读出了哄小孩儿的逗弄与纵容。 显然策棱是认定她方才一番言辞是在张牙舞爪,任性唬人,脑中没有半分成算,不值当考量。是以,连态度都轻怠敷衍起来。 容淖板起小脸瞪向策棱,头一次体会到了有口难言的憋闷,“罢了!”她云袖一摆,果断转身离去。 今日多管闲事走这一趟,她已算是仁至义尽了。余下的,端看策棱自己的造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策棱目送那道纤弱背影走远,面上敷衍神情渐渐隐没暗淡下来的夜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若他不曾了解容淖性情,听过容淖今日这席话,肯定只当小姑娘是嫌弃他与漠北,故而拼着笨拙智计想要逃脱和亲。 可是,他曾亲眼目睹过容淖频繁在后宫搅混水,手段十分高杆,多番入场而不沾身分毫。 那不是个笨姑娘,相反,她十分狡慧。 她的一举一动,绝非面上这么简单。没准儿,她今日一反常态说出这番没甚底气的话,也与她在后宫搅乱的因由有关。 策棱目色发沉。 所以,刚才他会佯装无意问她,先前在宫中频繁动作可是为了推脱婚事做铺垫。 她说不是。 策棱相信她的回答。 那小姑娘像极了她头上那支银镀金嵌珠珊瑚的金贵小螃蟹,冷傲且无忌,她应是不屑撒谎掩饰自己喜恶的。 如此,便更加印证了那小姑娘身上的古怪,她似乎藏有一个携裹良多的巨大秘密,深渊一般。 他不过稍微窥视,已隐约生出不安。 - 再过十日,便是中元节,祭祖祀亡魂的日子。 当年满清先祖兴兵入关,先是定都盛京。后来,才把都城移去如今的京城。 盛京虽是旧都,但前几辈的帝王陵墓都建在了盛京附近。 平素逢着祭祀日子,皇帝只能在京城设坛遥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