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痛呼的自然不是他自己,而是夏熙。蒋战威的一身肌肉是在战场上实打实操练出来的,每一寸都紧实坚硬,充满了力量,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对夏熙来说,只觉得手像拍上了铁板。 立即如被踩到爪子的小猫般疼的抽回手,面对蒋战威的表情已不仅仅是戒备了,还隐约透出一丝厌恶和害怕,然后将两只手全藏到了身后,把整个身体都向病床的里侧挪了挪。 ——他当然不可能真正厌恶或者怕他。 只是今晚的情况有点特殊,才故意用演技来施展以柔克刚的手段。夜已越来越深,眼看座钟上的时针即将指到晚上十点,夏熙需要尽早把蒋战威支开,以便做好十足的准备静待杀手的到来,而以柔克刚正是能迅速搞定蒋战威的最快方法。 夏熙曾跟陈子臻说的要抓会易容术的杀手的事并非乱编,而是真的存在,并且早在住院的第三天就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让蒋战威撤掉那些安插在明里暗里的人手,又放出下周就准备出院的消息,甚至不再让拾玉和敛秋守在外头值夜,可那个杀手显然不缺乏耐心,迟迟都没有出现。 明天便是他之前说要出院的日子,今夜已是最后一晚,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来。 可惜蒋战威全然不知夏熙是在发挥演技,只知自己本就发颤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也一下子回想起当年刚见到夏熙的时候。 富丽阔气的夏公馆,前来祝寿的宾客来来往往,满庭衣香鬓影,华丽奢靡,而夏熙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笔直的站在夜色下,却仿佛能发光一样吸引了他的全部视线,让他一眼就为他偏心,眸中染上深邃的爱意,从此只映得下他一个人。 那个人是宛如美玉般经由上帝精雕细琢的,是从小便以锦衣玉食养大的,是受尽百般拥护万般宠爱的,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 ——也是他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当时的蒋战威刚刚经历过残酷的战场,加上年纪尚轻,全然不会掩饰身上的铁血杀气,才第二次见面就不仅吓到了对方,还在拉他的时候粗手粗脚的扯疼了他的手臂。 结果显而易见,本就不喜欢军人的夏熙心里对蒋战威的排斥更甚,一双眼里尽是戒备,还透着明显的厌恶和害怕。蒋战威心里越来越紧,所幸那张天生缺乏表情的面瘫脸就算再紧张也看不出来,然后非常努力地勾出一个笑,试图表示和善。 可惜他一辈子笑过的都次数屈指可数,因此看起来非常僵硬,甚至比不笑更吓人。蒋战威花了足足两年的功夫才让夏熙不再对他露出戒备,对他产生亲近和信任,可如今,一切似乎再度退回到以前。 看着已经挪靠到墙壁上的夏熙,蒋战威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想要伸手把人给抱过来,又瞧着自己粗厚的手掌犹豫了几次都没敢伸。甚至生出了说不出的抑郁,像做错了事或者啃不到骨头的大狗般垂头丧气的低下了脑袋。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是不可一世的元帅,可在夏熙面前他什么都不是,夏熙只要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可以击溃他所有自信。就在蒋战威垂着头自怨自艾的时候,夏熙却又出乎意料的向他伸出了手。 轻眨着漂亮湿润的眼眸,像只受了委屈而寻求安慰的小动物般小声道:“……还是有点疼,要吹吹。” 若吃醋是蒋战威唯一的死穴,那么心上人此刻这般乖巧惹人疼的模样就是蒋战威的软肋。元帅大人瞬间软化成水,忘掉了所有抑郁和自艾,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送给夏熙。 “叮——,目标a蒋战威的好感度增加1点,现好感度为96。” 蒋战威低下头在夏熙淤红未散的地方吹了起来,动作放到了最轻,仿佛生怕稍稍急切一点就会把眼前的宝贝给吹坏。待吹的差不多了,夏熙才收回手,语气隐隐重拾高冷:“我累了,想睡觉了,你早点回去吧,……晚安。” 什么时候该以硬碰硬,什么时候该以柔克刚,什么时候又该给甜枣吃,夏公子显然拿捏的十分精准,蒋战威即便心里不舍,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而夏熙望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和他眼角长出的浅浅纹路,心里涌上一丝微微泛酸的心疼的感觉,忍不住补了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