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完澡记得把脖子擦干,别让伤口存水。头发也弄干净一点,免得着凉。” 雪莱刚想开口回应点什么,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伊雷已经离开了。- 雪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窗外的夕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余晖还没来得及完全跟上太阳的脚步,依旧留在天际,照亮最后一片大地。 客厅很明显已经被收拾过一遍了,地面上干干净净,桌上的杂物也没了,行李箱规规矩矩地立在墙角,里面的行李都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了。 只有伊雷·哈尔顿本人不在,桌面上放着一张字迹潦草过头的纸条。 雪莱擦着头发往沙发上一坐,拿起纸条,上面写着:——厨房里有吃的,我去喝酒了。i·h。 “说放假就放假是吧。”雪莱低声说了一句。 尽管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大不了,雪莱也从没定下过“不许私自出门喝酒”之类的规定,但烦躁的情绪就是在胸口里来回翻腾,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把纸条揉成一团,用力朝垃圾桶里一丢。- 伊雷没穿雪莱给他买的那身西服,换回了自己穿了很多年的夹克和牛仔裤。 衣服布料的边缘已经被磨得泛白,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有破口,但衣服依旧很暖和,能把寒风挡得严严实实,即使顶着风大步走也不会觉得冷。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那股燥热始终积压在他胸口难以散去。如果不找点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这一晚上他的脑袋里可能都会是花洒的水流敲击在瓷砖上的声音以及萦绕在水汽中那股淡淡的花香。晚香玉。 花语是……危险的快乐。 他点了根烟咬在齿间,推开酒吧的小门。跟朗赛的酒吧差不多,窄小的空间里人声鼎沸、吵得像三百只麻雀下锅,酒味、汗味、木头腐朽的味道和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地狱里都不一定能调出的作呕气味。 低劣、肮脏、臭气熏天,但是让伊雷很熟悉。劣等人需要廉价且高效的刺激,需要跟同样肮脏的东西抱成一团,把不幸的根源抛给外界,才能获取一点浅薄的自我安慰。 他往吧台前的椅子上一坐,抬眼看了墙上的酒单,点了最上面的名字,“白兰地。” “嚯,还以为我这酒要一直放在柜子里当摆设呢。” 酒吧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胖beta,他转过身,从酒柜最高的格子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白兰地,在伊雷面前把杯子倒满。 “雷斯奥有钱买白兰地的人可不多,你是外地人吧?”酒吧老板把酒推到伊雷面前,“做什么工作的?” 伊雷端起酒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从口腔一直顺着食道滑进胃里,但依旧尝得出里面兑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