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之子,太子的模样与言行举止大家都熟悉,若皇后真生双胎,费尽心机藏一个还放在权利中心便是置太子的性命于不顾。 但若非皇嗣,要找出一个这般相像的人偷天换日更是难如登天。 崔夷玉坐在林元瑾身侧不言不语,浑身紧绷,气息凌乱,垂下的鸦睫微颤,眼眶泛红,露出的一截白玉般的脖颈有青筋略鼓,似刚经历了一番刻苦的努力,现在浑身插着不自在的针刺。 林元瑾见他似是难受,拿起茶杯递给他,关心地问:“殿下,喝口茶?” 崔夷玉呼吸一乱,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应听见的声音,相比旁人过于敏锐的五感让他感觉到周身的气息都被少女浸染,压抑着感官,克制地偏过头,半阖着眼,压着生涩的声音开口:“太子妃。” 莫要理他,莫要碰他。 哪怕只是眼下,离他稍稍远一些。 林元瑾一顿,乍然触碰到少年漆黑的眼瞳,其中透着浓重的自厌与生疏,还有被压抑得极好、只在对上视野的一瞬现出的几丝欲念。 似不该有的事物惊扰了他死寂的神思。 林元瑾未曾接触过这些东西,看不懂其中许许,只以为是房里又发生了什么挑拨与逼迫,乖巧地收回了手。 宴席早已失去了该有的意思,草草客套了几句,皇帝就宣布结束,结束了今夜的尴尬局面,转身离去。 林元瑾跟随崔夷玉一同回府,这一路上一言不发,两人间如同隔着冰冻的沟壑,无比疏远。 一下马车,崔夷玉就匆匆离去,丝毫不理会旁人,转眼便走进了太子府,迅速消失于人前。 刚回府,哪怕有暗桩埋伏在侧,他也必须首先回禀太子。 林元瑾站在马车边,怔怔地看着少年独自消失在黑暗之中的身影,心中格外不安,还是被旁边的张嬷嬷唤住,才回过神来。 而崔夷玉刚到净清苑,就见太子面色红润,容姿焕发,一见崔夷玉进来,就笑着说:“孤已听闻宴席之事,你做得不错。” “承蒙殿下夸赞。”崔夷玉垂眸低首,平静地说。 “孤身子已大好,清晨与太子妃有约,稍后便去圆了这洞房之礼。”太子笑着,狭长的眼眸瞥了跪地的崔夷玉一样,似漫不经心地说,“你就在窗外安心守着,以防旁人有不轨之心。” 冰冷的夜风穿过窗沿,拂过人的身躯,冻得人指尖发硬。 “遵命。”崔夷玉平平淡淡地回答,似习以为常,谨遵主命。 他面庞如玉精致,垂下的眼眸死寂无波,连呼吸都平稳无波,如一尊冰凉的玉像,不为外物所动。 太子笑了笑,出了净清苑,唤来人去向他的太子妃通传。 另一边。 林元瑾回到房间刚坐下,椅子还没坐热,就见张嬷嬷喜笑颜开地走进来,唤来婢女为她梳洗打扮。 “太子妃还愣著作甚?”张嬷嬷站在林元瑾身后,意有所指地说,“太子殿下生饮鹿血,年轻气盛,今夜必然要纾解,已派人传了话来。” 或许是之前受过苦,林元瑾这回癸水来得匆匆去也匆匆,不过三四日就结束了。 林元瑾透过镜子看着眉开眼笑的张嬷嬷,蓦然想起清晨太子言中的赏赐,只觉浑身冰冷,好似喘不过气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好似大病未愈。 生饮鹿血的是谁,此刻要来临幸她的是谁,林元瑾自然不会不知。 她是太子妃,她应该笑起来,但林元瑾越是想勾起嘴角,像往日一样演,心中就越是恐惧。 过于的抗拒让林元瑾胃中翻滚,她迫切地想做点什么,但理智又将她死死按在原地,让她窘迫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好似她是砧板上的鱼,马上就要被大卸八块。 少年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一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