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临微微扬眉。 陆修远在过命的弟兄心里,是心宽的人吗?她从不知晓。 就像她从不知道,在钱夹里那张他笑容格外灿烂的照片,拍摄时他是怎样的心境。 她只知道,他会在所处的环境中,给予在意的人最需要的,比如弟兄需要的信任、乐观,比如她需要的依靠、安稳,和爱。 且能够细水长流,源源不断,温缓,却璀璨。 . 休息整整一个月之后,雁临得到了一定的自由:每天上午、下午可以在工作间待半小时左右,实在无聊的时候,也被允许画画线稿,但时间也要控制在半小时之内。 即便这样,雁临也知足了。要知道,之前她只能接听电话、看看文件、签字。 倒也从没觉得无聊,祖母或陆修远在跟前的时候,她就问他们建筑相关的知识,两个人都能把看起来最无聊的事,说的分外生动有趣。 和爷爷说话时,雁临继续做十万个为什么,请教老爷子是怎么把数学知识运用到建筑方面的,老爷子对她从不藏私,不但告诉她问及的知识,还告诉她做好统计、测算、评估风险的窍门——以前她专业知识没学到家,说了也没用,现在则不同,大学四年的潜心学习可不是应付事,很多知识一点就通。 说心里话,雁临带给陆潜的成就感、自豪感,远胜于修远。也是没办法的事,修远跟他学的不少,也全运用到了生意场上,但最喜欢的是盖房子架桥修路那些,而且遇到难题第一时间只会请教祖母。 雁临就不同了,辛辛苦苦考上名牌大学,报考的专业竟是他痴迷一辈子的数学,还是恨不得把数学用到任何方面,和他聊起来最投契。 而雁临和婆婆相处时,聊的最多的反倒是家长里短。 以前工作范畴内外的人际关系,林婉都慢慢地告诉雁临,相册里有照片的人,就指给雁临,娓娓讲述以前打交道时的趣事或矛盾,给予最客观的评价。 她手里的人脉,想一步步交给雁临,维系或运用。 除去这些,婆媳两个跟最亲近的母女没什么区别,何况雁临如今也生了孩子,平时少不了交流一些不适、病痛。 这天,雁临知道,婆婆两次坐月子都没完全听长辈的话,落下了一些困扰多年的病根儿,比如手关节、膝关节常常作痛。 雁临很是心疼,揽住婆婆的手臂,依偎着她,“可真是的,多受罪啊,也不早说,回头我去医院的时候,给你问问医生,趁现在还没上年岁,赶紧治好这些老毛病。” “不用。”林婉真是要强了一辈子,遇到任何事,都不想麻烦别人,尤其小辈人。 “不用?”雁临挑眉,煞有介事地威胁,“那成,打今儿起我就学你,也攒一身老毛病。” “……鬼丫头,就你能治住我。”林婉笑着展臂搂住儿媳妇,手势温柔地拍抚她的肩臂,“成,我听你的,治好了也有好处,起码不用你们早早儿地伺候。” “伺候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你自个儿遭罪。”雁临笑着,“我爸呢?估摸着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也赶紧的,赶早调理。” “他跟我可没实话,跟你也不会说,回头你让修远问问他。我只知道他常犯背疼、腿疼的毛病,在部队时落下的伤导致的。” 雁临轻轻叹气,头蹭了蹭婆婆的肩,“跟你们比起来,我简直是活在蜜罐儿里的。以前我连输液都紧张兮兮的,可惜命呢。” 林婉笑出声来,“再惜命又怎么着?还不是辛辛苦苦地把心心生下来了?” “两码事,过后输液我还是紧张。连二国媳妇儿都纳闷儿,说你是挨过一刀的人,怎么还这么怕拔针不及时?最多鼓个包而已。我说我就是挨的起手术刀,受不了鼓包。” 林婉笑得更厉害,揉了揉雁临的面颊,“你啊,我就盼着心心的性格随你,不知道多可爱。” “哪有,我招人嫌的时候多着呢。”雁临笑眉笑眼的,“什么时候生气了,就立马训我,可别闷在心里。瞧见过我睁眼瞎的的德行吧?平时也会出那一类的事——就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笑一样,你们生气的时候,我肯定也不知道。” “这话说的,谁能跟你生气?”越是朝夕相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