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 徐七娘子笑了笑,替文素素茶盏里添了些茶,看着她言真意切地道:“王妃总与我们姐妹说,在男人堆中做事不易,做得好了,是持家有方,做得不好,是牝鸡司晨强出头,败家。只是啊,这女人要是能被男人好生呵护,谁愿出门去拼去抢。文娘子身世飘零,能有今日的成绩,全是靠着自己的辛苦得来。天气这般热,天天在各村打转,村里的百姓哪就全是好人,好些刁蛮难讲理,我遇到过,吃足了苦头。” 文素素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道:“七娘子说得是,村里有些人善良,有些人蛮横无赖,难缠得很。” 徐七娘子的眼神落在文素素快磨得发毛的袖口,伸手抚了抚快要破洞之处,声音更加柔和了几分,透着深深的怜惜:“寺绫布料贵重,就是娇气。” 文素素不好意思放下手,“寺绫穿起来凉爽,每日穿,夏日都还没过去,就已经旧了。” 徐七娘子更加怜惜了,手心按在文素素的手背上。她的手极为柔软,如青葱般的手指,对比着文素素手的粗糙黝黑,很是明显。 “贵重的东西都娇气,需要细心呵护。”徐七娘子声音愈发温和,拍了拍文素素的手。 “王妃经常同我们姐妹说,同为女儿身,看到了就要多行个方便。文娘子,我这次出来,儿女还留在淮南道,公婆舍不得他们,我也舍不得,不会长久留在江南道。文娘子自强自立,聪慧能干,不知可能来锦绣布庄任掌柜,替我搭把手。” 文素素呆住,徐七娘子一瞬不瞬盯着她,“以后待我回了淮南道,王妃看到了文娘子的本事,江南道这边的锦绣布庄,连着纺织作坊,就交给文娘子了。” 文素素始终没回过神,一副木愣愣的模样。 徐七娘子脸上挂着温温柔柔的笑,“王妃惜才,大方,文娘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文素素答好,很快便纠结地道:“可是我在给七少爷与王爷做事,要是他们......” 徐七娘子安抚她道:“文娘子只是替王爷与七少爷办差而已,又没卖给他们。水往高处流,他们总不能拘着文娘子。文娘子在他们手下做事,这名声上,永远洗不清了。跟着王妃却不同,咱们女人清清白白做事,也该有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文素素垂着头,似乎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徐七娘子道:“毕竟是周王与七少爷,这是大事,文娘子回去好生考虑考虑。我就住在锦绣布庄,待你想好之后,再来找我。既然说到了这里,我也就不与文娘子绕圈子。我着实缺人手,等文娘子答复的同时,会一道寻人,文娘子要尽快考虑,给我回个话。” 文素素恍惚着点头,“好,我会尽快。” 到了县城锦绣布庄前,文素素与徐七娘子告别,接过她的香茶,回到了瘦猴子的住处。 一段时日没回来,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屋子里布满了灰。瘦猴子他们忙碌不停,收拾打扫。 文素素坐在廊檐下的躺椅里,半晌后,不由得失笑。 怪不得秦王妃会让徐七娘子来江南道,她还真是厉害。 先是拉近彼此的关系,同仇敌忾,画饼,情真意切,虚虚实实。 做买卖的本事且不提如何,至少在选人用人一项,就极有手腕。 徐七娘子尚且如此,秦王妃自不用提了。当年将徐氏烂在库房的丝麻,全部拿出来赈灾,由此入了圣上的眼。 秦王妃的位置,究竟与她这一场布施有多大关系,文素素问过殷知晦便能知晓。 若真是有关,那秦王妃的心计与眼光,可以称得上是运筹帷幄。 黄昏时,许梨花去买了些熟食冷淘回来,刚摆在廊檐下的案几上,几人正准备用饭,郭老三来了。 文素素招呼他道:“用过饭没有?没有先坐着边吃边说。” 郭老三晃了晃手上的食盒,道:“文娘子离开了几个月,回来肯定要收拾一翻。我想着来不及做饭,便带了些酒菜来。” 许梨花忙上前接过,摆在了案几上,他们分了一些去灶房吃,留着文素素与郭老三说话。 郭老三指着酒坛,介绍道:“不知文娘子可吃酒,吃何种口味的酒,我多准备几种。这里面有吴宫酒,横泾老酒,还有今年新酿的杨梅酒。吴宫与杨梅酒淡一些,吃起来甜滋滋,文娘子若吃不惯烈酒,可以尝尝这两种。” 文素素道:“先放着吧,等说完正事再吃。” 郭老三闻言手一顿,忙放下了酒盏,紧张地道:“先前得知文娘子与徐七娘子一同进了县城。” 文素素瞥了他一眼,道:“徐七娘子出城,我们一起进城,有多少人看到了?” 郭老三愣了下,道:“别人我不清楚,至少该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了。” 徐七娘子没避着人,就是要让他们都看见,她们走在了一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