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沉思,它忽然觉得,要是众生不能确定阴间的存在,那何异于“神隐”? 手段不为所知,才算神妙。 众生都不知道“神异”去了哪里,何尝不是“术”的极致? 对八柱大蛟而言,它没有繁衍生息的欲望,也没有锦衣玉食的念头,但畏惧毁灭,这样的情绪,却是有的。 见八柱大蛟陷入沉思,一旁正在啃糖葫芦的小龙人则是懵懵懂懂问道:“师兄,‘法’要明断,‘术’要神隐,那我这人不人龙不龙的,算神异怪异奇异之种否?” “你就是个人,反正贩夫走卒眼中,你就是个穿肚兜的光屁股小孩儿。” “……” “但在妖怪眼中,你就是头角峥嵘的龙种,还保留着以前的龙种痕迹。” 狗子说着又道,“而且,有些鬼神眼中,你也是人,是没有头角龙尾的。” “什么鬼,什么神?” “比如五福鬼、土地神,看你便是个小人儿,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看。” “那丰隆乡的土地神怎么不这么说?” “他为什么要说?说了土地庙被丰姓组族人泼粪吗?” “……” 一番对话,丰今安从中获得了不少有意思的想法。 甚至,他觉得从汪摘星师兄这里学到的东西,比老东西强多了。 “‘神隐’……” 丰今安念叨着,又吃了一口糖葫芦,然后眼睛一亮,“这其中,必有说法啊。” “自然有‘法’,而且也早就‘明断’。” 狗子没有藏着掖着,他对丰今安解释道,“自来神仙奇遇或者书生狐狸之类,只有一个‘缘’字。不可捉摸的缘分,就是冥冥之中的必然。” “这也太缥缈了吧?总不能我跟老……我跟先生相遇,也是必然吧?”丰今安顿时不解,“若非先生嫉恶如仇、义薄云天,哪有我此生苟活?” “你如何知晓,这不是无数个君子,在无数次跟你素不相识、擦肩而过之后的一次相遇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丰今安抱怨归抱怨,但多少也已经明白了过来,他丰今安的奇遇,就是遇上了魏昊,这缘分,就是他现在还能拿苟活的道理。 甚至这已经不能说是道理,而是法则。 因为他内心悄悄地假设过自己如果没有遇上魏昊,会发生什么。 他会被蓬莱都水司像杀一条黄鳝一样杀了,没有什么天崩地裂,也没有什么沧海桑田,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常,只是三界之中微不足道的过场。 他的挣扎,他的反抗,他的不甘,他的愤怒……都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是无意义的。 因为众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龙人,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情。 甚至在一小撮知道的人眼中,这不过又是一场“舍己为人”的壮举,当代云中君继承了历代云中君的高风亮节…… 想得越深入,丰今安就越毛骨悚然。 缘分,果然是一个不错的法则啊。 “你现在不懂,也实属正常,等以后跟着君子去的地方多了,你就明白了。” 狗子一脸骄傲,下巴昂着。 忽地,狗头感觉一软,扭动了一下身子,却挣脱不开,狗眼一翻,才发现是“鲸海大公主”将他抱在了怀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