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殿回来后第二日,她便收到了宇文国公府的邀约,宇文国公府以请她品鉴曲谱的由头给她下了帖子。 原本前几日她和沈家之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沈家在外不遗余力地毁去她的名声,让不少人对她好感全无。 但苏幼月那日当街之话,又使得不少人改观,加之如今她背后有平阳公主撑腰,这宇文国公府当然也要作出表态。 平阳公主府与宇文国公府关系甚好,所以这帖子来得并不突然。 苏幼月差人打听了宇文小公子宇文景的动向,确认他那日在府中,才决定上宇文国公府一趟。 谢渊在圣都城中与此人接触最多,她且去看看,说不定有再见谢渊的机会。 雪后开了太阳,宇文国公府的亭台楼阁蒙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白雪,直晃人眼。 苏幼月刚被请到前厅,就见到宇文国公府不少人都坐在厅里,只是此刻一个个面色都不太好看,像是刚刚争执了一番似的。 见到她来,这一个个人才赶紧调整面色,宇文国公刚要开口,旁边一个妇人却忽然也站起身来,直走到了苏幼月身边,自来熟地挽住她的胳膊:“哎呀,沈小姐可真是大忙人,去布庄找了你几回都没见到你,还是得来国公府才有机会。” 这妇人刚一开口,屋里其他人面色又僵硬起来。 苏幼月认出此人是宇文国公的胞姐鲁夫人。 暗卫们早就查过宇文国公府,她自然清楚,这国公府里除了和鲁夫人血脉相连的宇文国公,其他人是早已烦透了这个来打了一辈子秋风还在府里搅弄是非的亲戚。 苏幼月淡淡一笑,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胳膊,而后先给宇文国公行了一礼:“国公爷安。” 见她居然不理会自己,鲁夫人的脸色当即一黑。 可宇文国公似乎心情尚可,笑呵呵道:“沈小姐来了,快请坐,上次赏菊宴一别,老夫早就想请沈小姐来府上坐坐,探讨音律曲谱了,今日正好府上人都在,他们也算有耳福了。” 苏幼月先前视线已经在屋中众人身上扫过一遍,这里不少人先前赏菊宴上她已经见过,加之有暗卫们调查来的消息,很快她便能将记忆里的名字和人脸一一对上。 她没有看到宇文景这个宇文国公府这一辈唯一的年轻郎君,反倒是看到鲁夫人的位置旁边坐着另一个年轻人,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比起这一屋子养尊处优之人,此人虽然衣着尚可,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缺乏世面的浮躁之气。 苏幼月很快收回视线:“小女子学的不过是一些皮毛,能得以演奏天籁之音也全靠先生所作的曲谱,能与懂音律爱音律之人探讨这些曲谱,先生知晓了定然也十分高兴,说不定还要将国公爷当作知己。” 一番话出来,把宇文国公夸得心花怒放。这宇文国公府自然也有不少人受国公爷喜好的影响,对音律有所涉猎,闻言不由顿时对她心生好感。 然而总有那煞风景之人。 鲁夫人座位旁边那青年忽然两眼发光开口:“沈小姐学过音律?那是不是也学过歌舞?香悦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都精通音律和歌舞,她们……” “方少爷!”宇文国公的大儿媳窦氏出来打断了青年,面上愠怒,“什么香悦楼的姑娘,怎么青天白日的浑说起来了,也不怕污了国公爷的耳!” 国公府其余人也是一个个恢复了苏幼月刚进来时见到的难看脸色。 那方少爷却浑然不觉,被窦氏呵斥,自个还不高兴起来。 “国公爷自个还没说什么,大夫人倒是管得严,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夫人觉得自己如今能当国公爷的家了呢。再说了,那香悦楼的姑娘个个精通琴棋书画,也算是爱音律之人,既然都是爱音律之人,说不定都能做知己呢?” 听完这位方少爷的话,苏幼月沉默了片刻,总算明白过来,这位为什么能让宇文国公府这么多人黑脸了。 香悦楼虽不是青楼,只是供歌女舞女卖艺的艺馆,但私下里怎么可能不涉及钱色交易,所以根本不能拿到这正式场合来谈论。 可这方少爷还把这香悦楼当成了高雅之地,把里面的艺者和自己这个来做客的客甚至是和东家相提并论,不可谓不冒犯。 这已经不光是没点眼色了,分明还没点脑子。 就连鲁夫人都觉得不妥了,刚要打断他,宇文国公就气得怒喝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