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和耳机拿出来,彼此缠绕打一个结,打结的方式居然恰好跟自己一样,都是打完要把剩余的线别进线头里,连蝴蝶结的位置都不偏不倚。 到底为什么啊? “然后晚上我也睡病房……你不介意吧?”陶权说,“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床的,我叫了个陪同床。 “这是我朋友家的医院,骨科在杭城最吊,一定不会让你留下病根。 “据说他们的营养师也很牛,而且这儿也有厨房的,你要想吃什么青椒牛柳了的话,我来做就行。” 霍湘听不下去了,沉沉叹一口气,异常严肃地看向陶权:“我衣柜的东西挺多的吧,你咋偏偏选了这几套?” 语气太过认真,陶权一下子以为霍湘在埋怨他,慌乱地跪爬到床边把衣服摊开,“我靠,对不起啊!我以为你平时就穿这些。” 两人真正亲密接触只有野合宿舍的那几个月,那时他们绝大部分时间都穿着工作服,陶权怎么会知道他具体爱穿什么私服。 “……没有,”霍湘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你怎么判断我哪些衣服是常穿的,哪些是不常穿的,还有生活用品也是,浴室里有三瓶沐浴露,你为什么单独拿了香根草的这瓶?” 陶权给了他一个茫然的表情,“不知道啊,就……随手拿的。” 如果按照一般人的逻辑,拿沐浴露的时候大概会挑使用痕迹最多的一瓶,香根草这瓶是霍湘前几天才换的,一般人会以为它是不经常用的才对。 一切都太诡异了。 直到霍湘突然想起陶权说过的一句话,在野合逼仄的更衣室,杏黄的射灯将两人包裹时,高个子陶权凑近说:“我没改变任何你留下的摆设和习惯。” 摆设可以理解,但习惯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要怎么做才能保留另一个人的习惯?尤其没接触过对方的前提下。 “虽然这么问可能有点奇怪,你从小叠被子就很整齐么?”霍湘问道。 陶权依旧茫然,挠了挠脑袋,窗缝吹来一阵风,有些凉,他说:“不啊,我以前不叠被子的。” “那后来怎么就叠了呢?” “呃……”陶权懵了,而后想了半晌,“我刚搬进宿舍那会儿,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床铺,超哥往上蒙了一层白布,我掀开的时候……算了我不知道咋说,可能觉得你会喜欢把被子叠得很好的人吧,大概?”…… 一个人想留住另一个人的习惯,首先要做的是拥有那些习惯。 陶权是怎么办到的? 霍湘无意识望了一眼窗外,此刻即是乌云密布,不消多久,定有一场刺骨冬雨降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