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去挨挨挤挤。 黄汤倒进一次性杯子,酒沫子顺着塑料杯壁漾了出来,在不算干净的桌面汪了一摊水渍。 黄毛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问刚刚落座的花衬衫:“怎么回事儿?让你跟个人怎么跟到警察局去了?” 花衬衫一口吞了酒,用手背抹了把唇角:“峯哥,我和老三几个按你的意思,一直跟着那个姓佟的,本来计划好的,等他晚上下班落单的时候就把他摁了,可谁知道,他班还没下,就把警察给招来了。” 有人七嘴八舌的问:“他发现你跟踪了?” “发现个屁,他把别人给揍了,人家报警把他抓了。”花衬衫边倒酒边说,“那个姓佟的,你们远远都见过吧,斯斯文文,一副商场精英的样子,谁能想到他揍起人来真不含糊,警察把他和那个被揍的人带出来的时候,我他妈脑袋都跟着疼了一下,那叫一个鼻青脸肿,脑袋上横七竖八的缠了厚厚一层胶带,据说差点把人闷死!” 黄毛搓着花生米问:“知道为什么吗?” “据说是感情纠纷。”花衬衫啧了一声,“峯哥,这个佟言不是盛屿的小情人吗?他在外面玩这么花,咱们就算绑了他,盛屿能在乎吗?那人心狠得连自己爹妈都不顾。” 黄毛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还能怎么办?他们家人现在都躲耗子洞里去了,我们只能拿这个小男朋友探一探了。” “要不,这单咱们就别做了。”守着角落的一个人小声嘟囔,“盛屿就够不好对付的了,更何况他身后还有整个焱越安防。” “不做?”黄毛两指一捏,手里的花生米碎成了渣滓,“知道当年猴子没跟盛屿之前,任务没完成受到了什么样处罚吗?知道上次铩羽而归的那些人,八爷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吗?八爷手底下不养闲人,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别连累哥几个。” 铁盘子里的花生米又被摸起了一颗,扔进嘴里咬得嘎嘣响,黄毛望着窗外颓败的景致,缓缓说道:“再说,这么肥的单,做成一次,可以逍遥几年了。” 满杯酒一口吞了:“等那个姓佟的从警局出来,就动手吧,这回玩点大的。” 佟言坐在警局里给薛宝添编辑短信:我最近大概要消失一阵,短则半月,长则半年,没有放弃追求你,实属无奈所致,等我回来。 对面的信息回得倒快:怀了?保胎? 佟言轻轻叹了口气,退出页面,熄灭屏幕,在心里盘算着被刑事拘留要做哪些准备。 谁料,赵允升却意外地选择了和解。 和解的赔偿金从十万一路降到五百,一直沉默的佟言才抬起眼,淡淡应声:“可以。” 赵允升恨得咬牙切齿,半口松动的牙齿痛得他跳脚。出了警局,他越想越气,将五张大钞迎面甩在佟言脸上:“想花五百块揍我一顿?你他妈做梦吧,我不要你的钱,你给我记着,老子早晚会讨回来的。” 佟言驻足而立,身姿挺拔,眉眼沉静清泠,他向前走了一步,赵允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回首望了一眼警局,气势不足地警告:“你要干什么,还要当街行凶啊?” 佟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弯腰拾起几张钱币,恰巧身侧有老人牵狗路过,佟言将手里的钱递了过去:“我挺喜欢你的狗的,用这些钱给他买点好吃的。” 老人一时愣怔,佟言便将钱一团塞入了狗子的小衣兜,他在胖乎乎的禸上摸了一把:“这钱给你也没算浪费。” 站起身,他看着气得七窍生烟的赵允升,声音如常日一般平缓淡漠:“你可以申请换人做你公司的破产清算,如果你不申请,我还是会认真做完我的工作,协助你早日破产。” 说完,他转身离开,颀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一瓶冰水,兜头浇下! 盛屿瞬间从混沌的状态清醒过来! 身体下意识调动肌群发力,做出防御准备,却发现手腕和双脚都被扎带牢牢地捆着,坚硬的材料几乎勒进肉里,一动便生生的疼! 脑子尚未完全恢复清明,盛屿便开始检视自己的处境。旷野的冷风,身下淤泥泛出的腐败味道,眼帘之下的建筑残渣,处处透着……熟悉。 因为被束缚着手脚,躺在地上的盛屿只能挣扎着半跪在泥里,他慢慢抬起头,从发梢滴落的水线中送出目光。 夜色沉蒙,宿雾暗涌,远处车灯的光线飘逸迷离,缓缓地漫散过来,罩着一个沉默的身影。背光沿着身体的边缘勾勒出挺拔的线条,清冷的眉眼半陷在阴影里,依旧能变出清隽的意味。 盛屿似乎一愣,但只是一瞬,便牵起唇角,不愠不恼地问道:“佟言,你刚刚给我喝了什么?” 一个小时前,盛屿公寓入户门的指纹锁在发出几声清越的按键音后,机关卷动,收回插销,开了锁。 坐在餐椅上的盛屿将餐刀瞬间握在手中,抬眼看着逐渐拉开的房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