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摆摆手,道:“不是你的过错。” 公子成蟜道:“封禅大典今日便要开始,两位公子却迟迟没有消息,君兄,是否将封禅仪式推迟?” 嬴政微微眯眼,道:“无妨,不必推迟,一切按照原定谋划。” 公子成蟜拱手道:“敬诺。” 泰山封禅由儒生博士主导,丞相王绾牵头,用茅草包裹着车路,不破坏泰山的一草一木,封禅的大部队缓缓登上泰山山顶。 筑坛高耸,羣臣列队,王绾与诸位儒生博士万众瞩目之下进入筑坛,他们的鞋子也被茅草包裹着,谨慎又恭敬。 “哼哼,”不知人群里是谁冷笑了一声,道:“这把子儒生,便是劳什子,甚么茅草包裹,不破坏一草一木,若我说,便是酸腐,有个屁用!” “他们这些儒生,便是知在假惺惺的地方做文章,泰山的草木不能破坏,山下的百姓倒是驱赶的一干二净,本末倒置,极其可耻!” “谁说不是呢?若是这事情,交给咱们廷尉来做……” 众人不由全都看向列队在最前面的廷尉李斯。 李斯眯起眼睛,沉声道:“噤言。” 其他的臣子不服气,道:“廷尉,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难道你真真儿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些假惺惺的儒生骑到咱们脑袋头上,拉屎拉尿?” 李斯闭了闭眼睛,新派和旧派之争不断,他自然是不服气的,但正如那些臣子说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能说甚么?又改变不了甚么,徒增烦恼,还会惹得陛下不欢心。 “怎么?你们还不服气了?”几个旧派的臣子冷笑:“不过是一把子投诚来到我大秦的外族人,今儿个是我大秦封禅,陛下自然要把这等重要之事,交给丞相这样的老臣,你们不服气,自找陛下说理儿去,去啊!” 李斯幽幽的道:“丞相,封禅吉时便要到了,陛下圣驾将至,我劝你管一管手底下的臣子,以免干了这么多活计,还惹得陛下不痛快。” 王绾瞪了一眼李斯,虽不忿他说的话,但二人都清楚嬴政的脾性,李斯说得对。 “皇帝驾至——” 寺人高声通传,无论是新派,还是旧派,所有卿族立刻住了声,全部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垂首站着,齐声山呼:“恭迎陛下——!” 嬴政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冕旒,手掌压着腰间象征着权威的佩剑,一步步走入祭坛,他的目光平视前方,却用余光扫视着在场羣臣,让所有人不敢逾矩,甚至不敢喘一口大气,无形的威严施压着每一个人。 嬴政踏上祭坛的台矶,展开袖袍回身,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 臣子们纷纷起身,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听到有人“哈哈哈哈”狂笑出声。 那笑声回荡在肃穆的封禅筑坛高空,满满都是挑衅的意味,嚣张至极。 “秦狗们封禅,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叫上咱们这些老朋友,来凑凑热闹?” 王绾呵斥:“放肆!何人喧哗?” 踏踏踏踏—— 一阵嘈杂的跫音,一小队人马大摇大摆的冲入筑坛,他们手中配着兵刃,“哐哐哐”用剑柄敲击着筑坛的栅栏,仿佛土匪一般闯进来。 为首之人扬了扬手,身后的士兵立刻竖起旗帜,六面旗帜在泰山之巅的狂风中咧咧舒展。 ——齐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