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一朝回到解放前,右手和肩膀上的伤又裂开了,绷带一松开,鲜血淋漓,军医看的都头皮一阵发麻。 没打麻药,没有止痛药,这得多疼啊? 小心地瞧了眼墨上筠,注意到她疼得发白的脸色,军医一个寒颤,下手尽量轻了些。 唉。 他女儿也就这么大,如果是他女儿在外受了这种伤,疼到不行还得佯装镇定,一声不吭的,他估计得心疼死去。 阎天邢默不作声地在对面看着。 就算是他带的兵,那些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若是受了墨上筠这程度的伤,就算不疼得鬼哭狼嚎的,也不可能一脸淡定地等治疗,耐力弱点的会找机会转移注意力,耐力强的,最起码也会皱一下眉头。 像墨上筠这种,表现的跟身体不是自己的、或者说没有痛觉一样的,阎天邢也是头一次见。 是能忍。 却不知,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少顷。 阎天邢偏了偏头,看向那两个被放到担架上抢救的男人。 在这里耽搁十分钟,军医都没有意见,是因为—— 这两人,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 尽管伤的很严重,可没有伤及要害部位,顶多是多处伤痕、失血过多,不存在别的大问题。 换句话说,墨上筠后期下手的时候,虽然够狠,却没有冲着他们的死穴去,而开始她的攻击,在两人比较清醒的情况下,都勉强挡开了。 想必是打到一半,忽然就冷静下来,改变了将他们除掉的主意。 只是,墨上筠心理变化如何,阎天邢无从得知。 他问不到,其他人也问不到。 半个小时后。 直升机停在了军区医院的顶楼。 听闻有三个伤者,医院准备了三副担架,可那两个男人是被抬下去的,而墨上筠则是走下去的。 她带着满身的伤,不慌不乱的下了直升机,然后平静地跟着医生进了医院大楼,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身上其他的伤全部处理干净,然后就被分配到单人间挂点滴。 墨上筠很无聊。 甚至,无聊到去数窗外可见的树叶。 她所在的病房在三楼,透过狭窄的窗户,勉强能看到半片天、一栋楼、斜斜挡住小半窗户的树枝。 楼下种着的一排香樟,树叶生长茂盛,外面阳光柔和,倾洒在灰绿的树叶上,灼灼发亮,光线折射进来,颇为刺眼。 她换着各种角度去看窗外,不同的角度,视野内出现的树叶数量也不同。 目不转睛地盯上几眼,然后闭上眼睛,回忆所见的树叶数量。 字数接近,但总有误差。 于是,屡屡尝试,屡屡失败。 尝试到眼睛有些疲惫后,墨上筠坦然承认这项任务有些艰巨,懒懒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拎着吊瓶回了床边,打算先睡上两个小时。 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她再怎么能耐,也是需要休息的。 然—— 阎天邢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叩”地一声,敲了一下门,直接推门而入。 彼时的墨上筠,正站在床边挂药瓶,她伤的是右手和左臂,右手被绷带缠着像粽子,左手手背上插着针挂点滴,而她此刻正用跟粽子似的右手拿着药瓶往上挂,动作一点都不含糊。 阎天邢往里面扫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一瞬,真希望是错觉。 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能作,怎么不直接作死她呢? 然而,墨上筠从容地不像话,朝他看了一眼后,将药瓶挂好,然后不紧不慢地往床上一坐,两腿一抬已经脱下拖鞋,平躺地放到了床上。 “什么事?” 她身后靠着枕头,神情慵懒地问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