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思勰依偎在黎阳身侧,闻言笑眯眯地抬起头,对黎阳说道:“还是阿娘疼我!” 黎阳笑着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容思勰和父母撒完娇,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转向容颢宗,说道:“阿兄,你来的也太早了,我今日特意早起了一刻钟,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看来我唯有每晚不睡觉,才能比阿兄来的更早了!” 十五岁的少年笔直地正坐在侧,身为王府嫡长子,他年纪轻轻便已有其父风姿,面容俊美却冷淡,周身的威严和贵气让人望而生畏。听到容思勰的话,容颢宗略有些好笑,“你还小,多睡会才是正理。起得早了,你日间又要犯困。” 容思勰学着大人模样叹了口气,“阿兄,你每日这么早起身,一日不缺,风雨无阻,为何我就坚持不来呢,真是愁人。” 黎阳和容颢宗都被容思勰逗笑,就连宸王都眸中含笑,黎阳笑骂:“就你花样多,小小年纪,也不知和谁学的。” 侍女们见主子们相处融洽,也都露出笑意来。钟墨魁在一旁打趣道:“王妃这话就不对了,每次郡主来,正房的笑声就没停过,这可是郡主的一片孝心,王妃怎么还怪罪上了!” 容思勰趁机说道:“就是,阿娘冤我!” 黎阳笑道:“你们俩一唱一和,倒是配合的好,反而合伙埋汰起我来。” “娘亲花容月貌,谁舍得埋汰娘亲啊,再说就是舍得,也没这个胆子,阿父你说是不是?”说完容思勰赶紧往容颢宗身边躲,“哎呦,我错了我错了,阿娘别掐我,阿兄救我!” 容思勰迅速地挪到容颢宗身侧,容颢宗微微让出空间,让容思勰逃到他的身后。在长子面前,黎阳不好再掐她,只好斜斜瞪了容思勰一眼。 容思勰躲在容颢宗身侧,得意地对黎阳挤了挤眼睛。 容颢宗好笑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倒是胆大,连阿娘的玩笑也敢开。” 容思勰煞有其事地摇头,“这可不敢当,阿兄,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可不敢这样放肆。”说完直起腰,摆出最规矩的跽坐姿势,对黎阳行了一礼,“儿方才放肆了,还请阿娘阿父勿怪。” 黎阳轻轻哼了一声,眼珠不动神色地向宸王方向移了移,没有说怪罪也没有说不怪罪。 宸王依旧老神在在地坐着,容颢宗只能出面圆场,“二郎和八郎怎么还没来?总不至于现在还未起。” 虽然这样说,但他心中还是对幼妹佩服非常,从撒娇到开玩笑再到赔罪一气呵成,每一个时机都掐地刚刚好,怪不得阿娘最疼她。 容颢宗问起了另外两位郎君,侍奉在东厢的侍女不好再沉默下去,于是起身福了一礼,轻声道:“八郎在东厢打理仪装,二郎正在东厢催促八郎,想来马上就到了。” 说话间珠帘动了,屋里几人都以为是容颢南和容颢真来了,结果,打帘子的侍女说道:“奴婢给四娘请安。” 原来是容思青到了。 听到来人,方才还笑意融融的氛围凝滞了一下。 宸王共有三子两女,其中长子、次子,以及当年轰动长安的龙凤胎都是宸王妃黎阳所出,唯有庶长女容思青,乃是侍妾所出。 说是侍妾也不合适,容思青的生母是一个婢女,乃是最低贱的奴籍,连成为妾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容思青虽然和容思勰一样,同为宸王的女儿,但是一个的母亲是“律比畜产”的奴婢,另一个的母亲是公主之女、享有封号的黎阳县主,身份可以说天差地别。而且宸王和黎阳是少年夫妻,一起经历过许多风雨,当年因为容思青之母怀孕之事,惹得黎阳大气了几个月,直到怀上容思勰和容颢真,两人才真正和解。所以宸王对容思青和其母一直淡淡的,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奴婢,惹得黎阳生气。宸王率先摆出了态度,王府众人自然有学有样,黎阳更不可能主动去亲近庶女,所以容思青在王府的地位一直很尴尬,衣食无忧,但也仅是衣食无忧。 待容思青进入内屋后,侍女们都安安静静呆在一旁,不敢触王妃的霉头。容思勰见气氛冷了下来,主动开口道:“原来是四姐来了,七娘给四姐问安。” 容思青侧身避过容思勰的行礼,回道:“七娘安好。”接着给宸王、黎阳、容颢宗一一见礼。 宸王和黎阳点头应下,容颢宗神色也冷冷淡淡,和对待容思勰时判若两人。 或许说,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容思青显然明白自己的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