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也不壮。但要绝食而死,至少四到五天。期间脏腑互相纠缠吞食,其滋味漫长痛苦,大抵没有旁的毒药能与之媲美。中途时,就算你想要快些了结性命,但怕是连拿刀的力气都没; “严大人,可以了……别说了。” 程如一只恨自己不够坚决,咬了咬唇,直接上手抓了块酱肉塞进嘴里,又掰了半块馒头大口啃着。 “谢谢……谢谢严大人,谢谢你的断头饭、断头茶、还有断头……药。我下辈子,下辈子有机会一定还你……”程如一含糊不清道。 这滑稽话,逗得严况忍俊不禁。程如一却没瞧见,只顾着自己狼吞虎咽,他吃得太急,嘴里塞得太满,只能坐下来缓口气,慢慢往下咽。 程如一缓了缓道:“严大人说的对……我就是死了,也该做个饱死鬼才是。” “嗯。”严况应了一声,脱下朝服挂在一旁,也坐下随意的吃上几口。 程如一嘴里嚼着,目不转睛盯着那朱红朝服看:“好看……真好看啊。严大人你每天就穿这个上朝啊?” 提起上朝,严况忽然想起了什么,咽下食物才道:“今日朝会,圣上有旨,袁善其教女不善,罚俸三年。念袁氏是受奸人引诱,不予重罚。但袁善其已自请将袁氏送往城外水香观修行,终身不嫁,侍奉先皇灵位。” 程如一的手顿了顿,继而笑道:“三年俸禄,终生不嫁……也罢,离了袁家未必是坏事。不过话说回来,姜还是老的辣啊,袁御史这一哭一撞,又干脆利落的舍了孩子,虽说没套着狼,但也将黑锅给甩脱了出去,还留个了死结扣子给韩相公……妙啊。” 程如一心道袁善其也是树大根深,连皇帝都不敢妄动,竟罚得这样不痛不痒。 严况听着他言语,不置可否,又道:“有关你指控韩相公贪污军饷的事还没完,关押待审。” “真毒啊……”程如一说着,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再审……还有什么好审的?” “袁善其不知情,袁氏是受蛊惑,都不能追究了。可我,一个小小的通判……构陷宰辅,污蔑贵妃,这么大的事,说是我一人所为,谁能信?” “你倒是明白。”严况闻言眉心一动,抬眸看向程如一。 程如一笑道:“严大人难道不明白吗?” 严况不语。但他的确明白,皇帝是希望用程如一的命来了结这桩案子。而韩绍真挪用军饷的污名,虽不能坐实,却也永远无法彻底洗刷掉了。 程如一还在思索,严况看他神色凝重,以为他害怕,便道:“不用害怕,我不审你。” 程如一叹道:“谁说我怕……好吧好吧我确实怕,这身上还疼呢……不过严大人,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 严况蹙眉屈指敲敲桌面:“免了卖关子,有话直说。” 程如一探头过去:“你…这么有本事,又身居高位,说你不曾搅进过任何风波,我是不信的……” 严况淡然看他:“所以呢。” 程如一看对方没发怒也没动手灭口,才敢继续道:“朝堂是另一个血雨腥风的江湖……像你这样的一把好刀,我不信……真正可以做独善其身。” 严况沉默半晌,低声道:“程如一,你入狱时便是一条毒蛇,任你咬上谁一口,那人便是不死也残。” “啊……?” 没想到对方会扯到自己,程如一愣了愣神。 严况继续道:“审你时,你只一口咬死了袁善其。没拉对你不管不顾的旧主何相公下水,也没往亲手把你送进来的韩相公身上泼脏水,如今却怎得攀咬起本官来了?” “结党营私。可真是个自古以来皆百口莫辩的好罪名啊。” 程如一无奈又着急的解释道:“我是实话实说……严大人不要转移话题,强词夺理,还戳人痛处……”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