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满脸焦急的闲云看到撞到了怀里的小小人儿,整个人顿时松了下来,连忙把人抱起,又是生气又是后怕地道:“小郎君,你到底去哪了?小人不过一会儿没看着,怎么人就不见了呢?小人本就是瞒着郎君把你带过来的,若是还把你弄不见了,小人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虽然小郎君身边还有暗卫跟着,但……但也不带这样吓人的啊! “闲云。” 怀里的小娃娃却显然没听进他的碎碎念,突然伸出软乎乎的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小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很是失落,“我好像有点想阿娘了。” 闲云猛地一怔。 小郎君先前在那女人那里过的是什么生活,他们都知道,他永远忘不了,郎君刚刚把小郎君接回来时,孩子小小的身体上遍布的伤痕,或轻或重,或新或旧,最新的那个伤痕,甚至还在流血! 他简直无法相信,一个母亲竟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郎君先前把小郎君放在那个女人那里,是念在小郎君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让骨肉相连的母子分离,乃人间悲剧,却哪里知道,这天底下确实是有人没资格当母亲的。 小郎君到了郎君身边后,从没有提过自己的母亲,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想念自己的亲娘,即便那个亲娘宛如蛇蝎,在孩子心里依然是特别的。 小郎君也只是嘴上不说,偶尔梦呓时,还是会带着哭腔念叨“阿娘”。 这还是小郎君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直白地提起自己的阿娘。 还说……自己想她了。 闲云心里仿佛被什么揪着一般疼,抱紧怀里小小暖暖的身子,道:“小郎君,别想那个女人了,她待你不好,她没资格当你的阿娘。 你不是说你很想郎君吗?郎君很快就要下值回来了,小人先带你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好跟郎君见面,可好?” 萧怀安不说话,只抿了抿小嘴,眼睛里像进了坏虫子,酸酸的,湿湿的。 他当然知道阿娘很坏,他不要喜欢她。 但他还是好想阿娘,好想好想。 可是,他的阿娘好像忘记他了。 阿娘也好像变温柔了。 只是,不是对着他。 阿娘不喜欢的小孩子,似乎只有他。 晚一些的时候,收到了消息的萧逸眉头紧皱地大步走进了他在安平县的临时住所,径直越过了赶过来迎接他的小厮,快步走向了后院。 闲云听到脚步声,连忙走出了房门,萧逸还没走到面前便“噗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小人见过郎君,小郎君……可能因为旅途太疲惫,已是睡下了。” 萧逸的动作一顿,再次迈动脚步的时候,他的动静已是小了许多。 他看也没看闲云一眼,走进了房间里,没过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冷冷地睨了一眼闲云,“过来。” 闲云顿时瑟瑟发抖。 他本来还念着小郎君能替他求一下情,谁料小郎君睡觉了。 小郎君,咱们可能要永别了,但为了你,闲云不后悔! 闲云一副奔赴刑场的悲催表情跟着自家郎君走到了一个书房里,谁料郎君没有如他所想的一上来就罚他,而是询问了他许多路上的事情。 闲云连忙一一回答了,最后,萧逸沉默了一会儿,道:“长笑在来这里的路上,可有什么异常?”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