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玉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沉默着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道:“他也说了这苏太医年轻,抓药就算了,骨伤未必会看。再者说,前头郡主才带了那位赵太医来,你转头就换一个,要是让她知道,岂不是个麻烦?” 绣文苦着一张脸,问:“那怎么办?灵云姐姐也不会这个,不如我去找祝当家问问罢?” 祝含之自然有本事找个靠谱的太医来,这倒是个办法。 只是周鸣玉想了想,这位祝当家几乎每日都在外头与人应酬,这时候怎么知道去哪里找她? 周鸣玉便道:“祝当家恐怕回来得晚些,等她回来再说罢。” 绣文满面担忧之色:“可是姐姐方才那一下必然扭到了,若是一直拖着,会不会——”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对,连忙拍了拍嘴,啐了三下。 周鸣玉拍拍绣文,安慰道:“我这会儿倒觉得不太疼了。方才我跪下去的时候,重心偏左边,想来应当没有伤到。若是今晚见着祝当家,便去找她请位太医来看看。若是没有,明早你去抓药,请那位苏太医来看罢。” 绣文这才点头,又问周鸣玉,要不要先把杨简昨日给的药敷上。 周鸣玉依旧说不用。 绣文只好让她有不舒服的就说,然后自己去桌边,将散落的纸笔收拢起来,整齐地放在一边,预备着之后再用。 刚将纸笔收好,门边传来轻扣的响声,绣文回头望去,看见是祝含之笑吟吟站在门外。 “祝当家来了,快请进。” 周鸣玉闻声抬头,看见祝含之身后,还跟了一个面生的太医。 祝含之朝她笑了笑,客气地开口唤“院首”,请他帮周鸣玉看伤,除了骨伤以外,还提及了她身上两道缝合的伤口。 院首上了年纪,发须皆白,面色沉稳,身上带着些常年浸沾的中药苦味,单是站在那里,便莫名叫人十分安心。 周鸣玉一听“院首”二字,心中惊讶,有些诧异地看向祝含之。 祝含之却没多解释,只是向周鸣玉点了点头。 院首似乎是早就了解过周鸣玉的伤情,坐下后细细问了周鸣玉几句,周鸣玉也就提了方才冲撞到了骨伤的事,但没说自己是跪下的,只说没注意使了力,一下没站住。 院首听完,要了先前的药方子,暂时去了外间回避。绣文拉好帘子,帮周鸣玉扯开被子做好遮挡,只露出了几处伤口,这才又请了院首回来。 院首只各处看了一眼,便有礼地让绣文盖好,而后帮周鸣玉检查了脚上的骨伤。 待全部完成后,方对几人道:“老朽方才一一检查过了。缝合的伤口没什么问题,按时换药拆线就好。这药方子也合适,按着吃上半个月,复查时再看情况。” 紧接着,他又转了话风:“只是,脚上这处骨伤,想来是方才冲撞时稍有些不妥。需得略正一正,重新包扎固定就好。” 绣文一听,心便提了起来:“可严重吗?不会留下病根罢?” 院首道:“不严重,姑娘避免下床走动,好好养,不会有太大问题。” 几人的心放了下去,纷纷谢过。院首帮周鸣玉重新看过腿伤,又叮嘱了几句,便起了身。 祝含之始终对这位院首面露尊敬,还将院首送了出去。 这院首来时,安排了一个护卫,此刻走到居所之外,院首方对祝含之道:“祝当家不必送了,老朽这就走了。” 祝含之颔首谢过,目送他走了,方重新回到周鸣玉房中。 绣文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周鸣玉这才问祝含之:“祝当家如何将太医院的院首都请来了?若是叫人看见,恐怕不合适罢?” 祝含之倒是不在意:“我借太子殿下的面子,旁人能说你什么?又敢说太子殿下什么?最多只能议论我的不是,这也不是头一回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