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快跑,身体却高度紧绷到一动不动,嘴巴连一点宣泄惊恐的声音都喊不出来…… 如果她的灵魂有模样的话,秦昭觉得它现在一定是爱德华·蒙克那幅《呐喊》画作里的样子。 ——甚至她对自己处于这种场合,还能分出神来自我吐槽感到一丝惊奇。 人的恐惧是有限度的。如果没被当场吓死或吓晕,心理的防线会在应激后慢慢恢复。 至少现在,抖成筛子的秦昭终于能喘息着,把视线再次聚焦到脚下那团唯心程度拉满的人形生物上。 不怪她胆小,相反地,在大多数情况下,秦昭反而是超勇的女孩子。否则她不会独自一人就敢玩密室逃脱,不会见到两具尸体后迅速冷静下来。 和对惊悚片的接受程度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崩溃点。短短时间内,秦昭受到的冲击无法排解,白衣人形的出现刚好成为击溃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感谢白衣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不至于让秦昭真的吓昏过去。只是拽她脚踝的手有些过于用力,皮肤上肯定都留下印子了。 幸亏是这个动作,秦昭没有出走的触觉告诉她:这是个人,绝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鬼魂。 如果是人,那就没什么特别可怕的。 扫视过白衣人后,秦昭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心防并未放下。 拽住她脚踝的应是位青年男子,只看背影便能感受到他身上苦难的味道。 说是白衣其实不然,血污与泥灰早已将素色织物的颜色改换。袖口满是擦痕,甚至有几处经纬断裂。 秦昭踟蹰着蹲下,轻轻取下青年扼住自己脚踝的手。本以为要废些劲,不想这只手很容易就松开了她。 或许不是白衣人拽不住了,而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维持。 ——青年似乎失去了知觉。 他的手并不好看,指甲缝里甚至挤进许多草梗与沙砾。 秦昭翻转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忍受极痛、下意识攥紧手时指甲刺破掌心的伤口,加上在地上爬行时沙石的划痕,连虎口处的茧子都破裂了。 秦昭想起囚牢地上行进的痕迹,如果猜的没错,从牢笼里逃出来的应该就是这位青年了。 牢门既然是打开的话,为什么又要爬着出来呢? “喂,醒醒……” 秦昭脑子很乱。她举着火把蹲下,戳戳倒地的青年。 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迟疑着将青年翻了个身,秦昭将黏在他面上的乱发拨开。 月光洒下来,她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发现自己最后的疑惑完全是“何不食肉糜”。 青年面色苍白,神情痛苦,他的下唇被咬破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