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养育裴骁。 可艾青华有再多的不放心,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的事情,自然还要征求孩子的意见。 他是这么和裴骁说的:“你要是上一高呢,八成是要住校的。你要是不想住校呢,上三高和四高也行。学习这件事情,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看个人。叔叔尊重你的意见,也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呢,趁着还有半年的时间,也反复的掂量掂量。” 转头又和艾果儿说:“我已经和你的数学老师商量过了,他会积极地推荐你参加所有的数学竞赛,等你稍微有点成绩,我会抓紧时间和三高的校长联系。”这是压根就没想过她能上一高。 被区别对待的很彻底,艾果儿已经习以为常。 艾果儿也有她的担心,倒不是担心她自己,而是指着裴骁,和她爸说:“你趁早打消了让他住校的念头,就他这个暴力狂,指不定得给你惹出什么事情。” 她很讲道义,即使告状也知道打掩护,像踹坏了女厕所的门和殴打同学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爸的。 可说这话的前几分钟,艾果儿才简单粗暴地摔开了几个裴骁徒手都捏不开的核桃。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一个像画卷里的贵公子,十指纤纤,紧握着核桃,不动声色地发力。 另一个简直就像神经病,披散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蹦三尺高,“啪”一下把核桃使劲儿地摔下去,制造了满地的狼藉。 艾青华可是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幕,他比艾姥姥含蓄,没有直接指出暴力的其实是她,只是略显发愁地轻叹了口气。 活得简单,没什么不好,可要是过于简单的话…着实是一件令人发愁的事情。 升学的话题就谈论到此。 重点被谈话的裴骁至始至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青华想,总要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 如今裴骁在他的眼里,早已不再是那个有问题的狼崽子,顶多是一个适应能力还有些差的孩子。 倒是他女儿,他怕女孩子的青春期,会让他这个做爹的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他的宝贝女儿还真是个晚熟品种,小的时候换牙晚,长大了一点,青春期也比别的孩子来得晚。 这过完年都要十四了……幸好还有艾姥姥,要不然他这个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孩子青春期那些棘手的事情。 想想也是怪心酸的,穗儿要是还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这些事情。 当爹又当妈的艾青华因为女儿成长中会必经的一些小事情,而感慨了一番,很快,就又把那些不知道啥时候会发生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就是这事吧,艾果儿自己也在惦记着。 年前,最后一次和喻蓝星通电话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问过她:“你来大姨妈了吗?我还没有。” 是谁跟她说的,女孩子来了大姨妈之后,胸部会变大,但很快就会不长个了。 这真是一件纠结的事情,艾果儿既想让大姨妈快点来,又不想让她来。 那边的喻蓝星刚好在生理期,肚子疼的要命,没好气地说:“下辈子我要做个男人。” 艾果儿差点笑岔气。 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她还不知道——把什么事情挂在心上,什么事情说来就来了。 过年,最忙的人是艾姥姥,腌咸鱼,炸年菜,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厨房。 艾青华挺不好意思地念叨:“妈,我说请个保姆……” 以前请过保姆的,可保姆一来,艾姥姥觉得自己失业了,掂着自己的小包袱要回老房子,艾青华没办法,只能又把保姆给辞退了。 果然,艾姥姥摆了摆手,不高兴地说:“请什么保姆啊!叫我说啊,还不如你再找一个。” 艾青华果断闭嘴,默默加入了剁鸡的行列中。他那双拿放大镜的手,挥舞起菜刀做动物解剖,也是像模像样。 艾果儿和裴骁最轻闲,就在房间里头,写寒假作业。 裴骁是真在写。 艾果儿是真在混,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她坐不住的,写了没一页,扔了笔,窗户散开了一点,伸头往下看。 院子里的桂花树,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风也送来了其他的声音。 她的耳朵尖,刚好听见了艾姥姥在厨房里唠叨的“再找一个”。 扭过头,问裴骁:“你说狼是配偶死了才会另找是吗?那有没有不另找的?就是那种独自狩猎,独自抚养小狼崽子的!” 这问题已经超出了裴骁的知识范围,他顿了笔,也扭过了头。 身姿轻巧的少女,正趴在窗户间,屋子里的暖气挺足,她穿着米白色的珊瑚绒居家服,整个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