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官,新鲜出笼的包子,要不要来一笼?” 早上的时候,店里来用餐的人不少,鞋底残留的雨水将客栈的地面洇出一道道印子来。 晏辞刚一下了楼梯,店小二就殷勤地甩了甩肩上的汗巾迎上来问道。 晏辞让他拿上两笼送到房里,自己再顺手拿了一个吃了,走到柜台前跟老板说了客房的事。 老板认得他是店里的客人,听到他说的那个道士,神色有一瞬间变的古怪:“哦,客官说那位道长啊...” 晏辞看了他一眼。 老板随即就整理好表情,自然而然地笑道: “放心客官,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既然客官这么要求了,那道士要是再来,我就将房间留给他。” 晏辞点了点头:“这附近可有卖药的地方?” 顾笙昨晚脚有些磨破了,他刚才又给顾笙脚上上了一回药,带来的药粉便不够了。 老板热心地给他指明了方向,等到雨势渐渐小了一些,晏辞便拿了伞出门,路上回来的时候天才放晴,太阳从云后重新钻了出来。 没一会儿,街上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晏辞从药店出来,不出所料地,在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几个非要给他算卦的道士,他赶紧躲开了。 这几个人还不依不挠,跟了他半条街,不过因为他腿长步子也大,而且还绕了小道走,很快就把几人甩在了身后。 在途径一个阴暗的小巷子的时候,见周围没有人,脚步这才放慢了。 虽然旁边没有人,但是晏辞却听到了别的什么声音。 大概是隔着一道墙的地方,隐约有争吵的声音从巷子那边传来。 他脚步顿了顿,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见旁边那条有些僻静的巷子尽头,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有几个站着的人正指着地上一个坐着的人骂骂咧咧。 晏辞仔细一瞧,照体型看来,似乎是一个身形臃肿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听他们的口音像是外地来此的富商。 此时那身材臃肿的男人显然十分生气,对着地上唯一坐着的人说着什么,言语间颇有不敬,听得晏辞直皱眉,忍不住停下脚步。 “...臭道士,给脸不要是不是?” “前日你说你状态不好不算卦;昨日你又说时辰不对;今日你又说跟我无缘,我看你在玩弄我是不是?!” 坐着的人依旧坐着,这厢看起来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还靠着墙一副自然轻松的样子,相比起来那站着的三个人像是跳梁小丑。 那胖男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恼羞成怒:“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老子就砸了你的摊子!” 坐着的人身形单薄,此时叹气道: “贫道都说了是正经道士,只算卦,不卖身...而且施主这是做什么,再这样贫道可要喊人了。” 语气平静,音色却是相当特别,听过一次就难以忘怀。 “你!” 那胖子意识到自己把真实目的说漏了,愤怒地呸了一声,转头看见站在巷子口的晏辞,最终还是皱了皱眉,怒气冲冲地走了。 晏辞看了看盘腿坐着的人,依旧是背着光看不清楚。 当然,除了昨夜上小厨房偷吃的“同好”,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抬起脚朝巷子里走去,离了近了才看到阴影一点点从眼前人身上退去,面前盘腿坐着的人依旧一身天青色道袍,头上挽着木簪,几缕发丝垂在额角。 面前还随意地放着块儿布,布上放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 “卜卦随缘” 听到脚步声,那道士回过头来。 晏辞脚步微微一顿。 这道士竟是生着一双标准至极的丹凤眼,眼尾斜飞入鬓,黑白分明的眸子明亮至极,脸部线条清晰干净,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最主要的是那通身泰然自若的气质,即便此时靠在墙角席地而坐,也绝不会有人把他当成落魄的寻常人,通身惹眼得很。 果然是有几分姿色... 那道人看见晏辞,似乎早知道他会来的样子,被他看到刚才那幕也没有丝毫窘迫,坦然笑起来: “小友是你啊。” “我每次见到道长,道长好像都身陷囹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