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红色外衫不远处,还有一个属于姑娘的荷包。 晏辞盯着那件红色的外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莫名其妙的荷包。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强烈的不安。 他没有走上前去碰那件明显属于姑娘的衣服,而是将目光投向靠在墙脚的竹床上。 他一直没有注意到那张床,因为其上被一层薄薄的被子盖着,被子下有什么东西将被子顶起一个弧度。 晏辞记得自己刚才就是从那张床上翻身,才摔到地上的。 他的掌心已经开始冒出汗来。 他看着那张床许久,最终还是走上前,然后颤抖着伸出手,将罩在其上的薄薄的被子掀开。 眼前的景象瞬间冻结了他浑身血液。 即使早有心里准备,可是晏辞还是屏住呼吸,动作顿了一下,接着调转方向,转身猛地推开门,跑到门外不停地干呕起来。 他粗重地喘息着,头上冰冷的汗一滴滴顺着额角落在脚下湿润的泥土中。 屋子里不止他一个人。 屋里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姑娘。 只不过她秀美的面容上呈现一片惊恐之色;漂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朝向头顶的房梁;卷曲的睫毛如今像是干枯的苍蝇腿;乌黑的瞳孔间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破败。 那是一张晏辞熟悉的脸庞,晏辞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里,但是他认识她。 正是个把月前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余荟儿。 而她此时安静地躺在屋里那张竹榻上。 白皙的皮肤在褪去了光泽,呈现一种无法言明的灰白色,乌黑的秀发凌乱地贴在她的面庞上。 ... 晏辞直起身大口地喘息着,等到山里雨后微凉的空气灌入他的肺中,唤醒他全身每一处感觉,才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他无法控制地咬着牙关,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终于缓慢地转过身,朝屋里走去。 强忍着不适与恐惧,晏辞低头俯视着她,鼻腔里充斥着细微的,怪异的,从她身上传来的香粉味道。 他的目光从她大睁着的眼睛落到她微敞的领口。 那里,原本白皙的脖子上,呈现出一种青紫的颜色,若隐若现,却不难看出是手指的印记。 ... 晏辞闭了闭眼,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还没退下的酒醉和后脑不断传来的剧痛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中嗡嗡作响,一种无力感袭来,让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所以他也没有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议论声。 直到终于有脚步声来到屋子跟前,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客气道: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雨大不能往山里跑吗,鬼鬼祟祟地在做——” “什么”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来人已经停住脚步。 他睁大眼睛,目光落在屋里的余荟儿身上,目光从不耐一点点转变成惊恐。 ... “什么,什么意思?” 顾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刘婶看着他失措的表情,有些同情地拉过他的手腕,踌躇着道: “...这事你也别太心急...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 “我没心急。” 顾笙截口打断她,语气里无比坚定:“你们看错了,那不是我夫君。”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刘婶看他如此坚定的表情,摇了摇头,“反正是王猎户说,昨晚下雨前,看到有一男一女往山里走去了,说是像你家男人...” 顾笙停住脚步,将手腕从刘婶手中用力挣脱抽出。 “只是像。” 他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跟邻居们说话:“只是像而已,你们就要这么污蔑我夫君?” “这...” 刘婶哑口无言,同时也是被顾笙如此少见的强硬态度弄得说不出话。 “算了。”她叹了口气,“我也是好心,你男人在没在家?” 顾笙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刘婶看了他一眼:“是误会吧,就算是你家郎君,应该也是有正当原因,还是上山看看去...” 顾笙原本不打算去的,然而他又担心晏辞的安危,在家里等了一天一夜已经让他十分焦虑。 最终架不住刘婶的劝导,步伐沉重地跟着村民往小檀山走去,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