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我倒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他用折扇敲了敲锁着的屋门: “这屋子已经锁了快二十年了。以前我爹在世的时候,家里谁也不敢提我三姐的名字,不过我倒是看到我娘偷偷哭了很多次。” 他微笑着看着晏辞:“所以如果我爹还在的话,你肯定一步也进不了秦府的门。” 这还用说吗… 晏辞越来越不明白他的意思了,谨慎地思考了一下:“所以呢?”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秦子观摇着扇子:“其实呢,我挺敬佩我三姐的,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敬佩她?”晏辞问道,“为什么?” “一介女流,能有和心上人私奔并且承担后果的勇气。不管她之后的结果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 晏辞默然。 秦子观没有理会他的沉默,用扇子指着门,问道:“想不想进去看看?” 晏辞看了看那厚实的大锁,又看了看身后合上的院门,看着不会有人来给他们送钥匙:“你有钥匙?” “没有。”秦子观干脆地说,“我爹早就命人把钥匙融了。” “那怎么进去?” 只见他收起折扇,从怀里取出两条铜丝来,在晏辞惊愕的目光里,伸进铜锁捅了几下,那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你还会这个?!” 秦子观直起身,语气里有些许不知从何处来的自豪:“以前跟一个小贼学的。” “小贼?” “那小贼在街上偷我的东西,被我逮住了。他说只要我放了他,就把这开锁的本事教给我。” “那后来你把他放了?” “没有。我学会以后就把他送官了。” 他推开老旧的门,“吱呀”一声响后,厚重的灰尘迎面而来,两人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等到尘埃落定,晏辞方才小心迈过门槛。 屋子里并没有他想象的华丽,甚至相比秦府前院那些装潢华丽精致的摆设,这里有些过于简陋。 唯一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大家闺秀房间的,是一旁落满灰尘,却摆满了书的书架。 晏辞怔然上前,目光掠过上面书脊上被灰尘覆盖的有些模糊的字迹。 上面不是寻常女子读的《女训》《女戒》,而是各种游记,还有《论语》《左传》… 他随意抽出一本,小心地擦掉上面的灰尘,翻开来看,见书页的空白处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各种见解。 晏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没有见过原主的母亲,甚至自己占着这副躯体,内里都已不是她儿子的魂魄。 他沉默着将手里的书放到书架上,他转过头,看见秦子观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晏辞沉默了一下:“…我没见过她。” “她。”他手指在半空中划过那些书,像是划过她少女时的光阴,“而且,我不记得她了。” 那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女子,就像他从来没见过的母亲一样,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没关系。”秦子观看着晏辞面上的神情,耸了下肩,“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来看看。” 他这话依旧是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的,晏辞却笑了下:“谢谢你。” “…” 秦子观展开扇子:“我三姐,她是个很有勇气的人。” 他看着晏辞,忽然问道:“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晏辞没明白他的意思:“我是她?” “如果你被双亲,或是家族逼着娶了一个你根本不喜欢的,甚至和他在一起根本没有任何话说的人,你会怎么做?” 他这番话令晏辞忽然就想起了穿来之前的那些记忆。 “…”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问什么会被问这样一个问题。 然而秦子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很希望他说出一个答案来。 晏辞有点儿头大,揉了揉眉心:“大概,会尽好我的责任吧。” 秦子观“哦”了一声,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会说些别的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是无辜的。” 晏辞沉吟了一下,说了个中肯的回答:“就算心里有怨怼,也不应该发泄在对方身上,这对他不公平。” 闻言,秦子观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