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辰时不到,晏辞再次回了少阳殿。 彼时萧元安正坐在案前,他身后一个宫女正在给他束发,见到晏辞行了一礼。 “晏卿,你回来了。”萧元安示意那宫女退下,于是晏辞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梳子,拿起桌上一个琉璃瓶,从中倒了些许木犀香油,细心涂抹在萧元安的头发上。 这香油乃是采摘的未开的木樨花,用花瓣和清麻油制成,将制好的发油安置在瓷罐中,再用厚油纸密封住罐口,隔水蒸煮后放于干燥处十日,十日后倒取青液使用,制成发油或是面霜,尤其馨香。 收拾妥当后,萧元安站起身。 几个宫人立刻上前为他更衣,晏辞便指挥着几个宫人将他换下来的衣服依次用熏衣香熏烤一遍。 等到一切做完,萧元安方才开始用膳:“晏卿,把昨晚没讲完的故事讲完吧。” 晏辞在他身后看着几个宦官宫女伺候他用膳,辛夷先他一步开口:“殿下,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萧元安恹恹地“哦”了一声,用过早膳后,孙承修照例过来给萧元安看脉。 晏辞不动声色地朝那年轻御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些日子他暗地里将此人的身份背景调查了一番,就连平日兴趣爱好也打听了一遍,只差寻个时机跟此人搭上话,再想办法让此人为苏合看病。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完全没找到这个机会。 此人每次来了之后,看完脉象开完香方便离开,从来不在少阳殿多停留片刻。而他每次来的时候,晏辞都在萧元安身边站着,心里暗自期待此人无意间看到自己时,能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自己是友善的。 而这位孙御医也跟以往每次一样,将晏辞视若无物,每次都一本正经地给萧元安把完脉后,将把脉情况记录在案,接着便调整药方后收拾东西离开。 期间晏辞偶尔承萧元安的命令出去送他,也尝试过与他拉近一下关系,然而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这样几次过后,晏辞终于明白了,这位孙太医并非跟自己不熟所以略显腼腆因此才不跟自己说话,更不是因为眼神不好压根没看到自己。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搭理自己。 ... “殿下最近脉象稳健多了,臣以为殿下应该趁着天气好出去多走动走动,不宜久居室内。至于用药臣暂时不做变更,还是按原来的药方。”孙承修说完便收拾随身带着的药匣子,打算离开。 萧元安面色看着不错,他坐在椅子里,抬头看了看辛夷,正要开口,身旁的晏辞上前一步:“殿下,臣送孙太医出去吧。” 萧元安点了点头:“好,晏辞替本宫送一下孙大人。” 晏辞于是便看向孙承修,微笑道:“孙太医,请。” 孙承修依旧没看他,他拿起药箱转身朝着殿门走去,两人一前一后往殿门外走去,孙承修步子一如既往的快,一副急着将身后之人甩开的样子。 晏辞则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一直将他送到台阶之下,接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此时旁边除了不远处少阳殿门口站岗的侍卫,周围已经没有了什么人了。 “孙太医请留步。”晏辞开口道。 孙承修脚步微顿,没有转过身,而是侧了侧头:“晏香官有事?” 晏辞上前一步,语气平稳道:“是这样的,在下的家人身患重病,看了很多郎中都不见好,想请教孙太医治病的方法。” 孙承修声音清冷:“晏香官怕是找错人了,本官是御医,不需要给三品以下的官员看病,更不用说布衣了。” 晏辞眨了眨眼:“在下自然知道这个,只是听说天底下只有孙太医一人懂得接骨续肢的法子,所以在下不得已,才斗胆请孙太医出手相救。” 孙承修似乎哼了一声:“接骨续肢?这般近似仙术的医术,本官如何会?” 他话音一转:“倒是晏香官你,本事恐怕比本官要大的很,何必来请教?” 晏辞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大人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