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伤口疼得动不得,他肯定摔门就走,也不受这样的鸟气! 史贞娘含着眼泪,哭道:“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是你嫌弃我还差不多!我早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武梅娘!” 梁坤一听她提起梅娘,顿时勃然大怒。 “你还敢提梅娘!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变成这副模样吗?” 要不是因为史家的亲事,他怎么会得罪梅娘,他现在被学官打板子,被赶出三条胡同,全都是因为史贞娘! 想到史贞娘当初答应他,帮他逼着梅娘走投无路,进梁家为妾,结果却说到没做到的事,梁坤越发睚眦欲裂。 明明是史家去报了官,凭什么史家什么事都没有,却让他承担所有的责任! 看着凶神恶煞的梁坤,史贞娘又惊又怕。 “怎么会是为了我?明明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梁付氏提着水壶进来了。 “坤儿说的哪一句不对?就是因为你!”梁付氏把水壶往桌上重重一放,脸色很是难看,“坤儿这样都是你们害的!如今想让你早点嫁过来照顾坤儿,你家还推三阻四,还狮子大开口地要聘礼!?” 想到银子,梁付氏无比肉痛,忍不住嚎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儿啊,本以为你考上秀才,我们老两口就能跟着享福了,谁知道竟摊上这样狼心狗肺的岳家!”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拍着腿破口大骂,“明明知道我们家被赶出来了,坤儿又伤成这样,连郎中的诊费都出不起,还跟我们逼着要聘礼!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史贞娘,你别以为逼死了我儿子,你就不用嫁了,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守了望门寡,看谁还敢娶你?只要我老婆子还有一口气,我就闹得天翻地覆,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史贞娘知道梁付氏不好惹,却没见过她如此撒泼凶狠的模样,被吓得浑身发抖,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外跑。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人,这是什么事儿!? 她要回家找母亲,母亲一定会保护她的,母亲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梁付氏见她跑出去,哪里肯放过她,一路追着她边跑边骂。 哪怕史贞娘躲进马车,死死捂住耳朵,依然能听到她震耳欲聋的骂声。 “……之前哭着喊着求我儿子娶你,现在看我儿子受了伤,就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了!史贞娘,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大家伙都来看啊,就是这丫头跟我儿子定了亲,把我儿子害得受伤,现在却不管不问!” “就你长那小鼻子小眼的丑模样,也就我儿子心善肯娶你,你还有脸要聘礼!呸,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你要聘礼也行,把你的私房银子拿出来,我们再添上一点儿送回去,就算是给你脸面了!” 马车一路前行,梁付氏一边追赶,一边时不时拍着车厢壁,高声叫骂着。 车夫知道梁付氏是史贞娘的未来婆母,生怕自己赶车太快,不小心磕着碰着老太太,只得勒着马嚼头让马儿慢些走,这样梁付氏追得就更容易了。 梁付氏从草市足足追到了花市,引来无数看热闹的人围观,实在跑不动了,才算是停下了脚步。 史贞娘早就被吓得胆战心惊,直接叫车夫赶快点儿回家。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花市的街口处,有人正在远远地注视着她们。 直到史贞娘的马车消失在街那边,戴着帷帽的少女才轻声开口。 “双儿,咱们该去梅源记吃饭了。” 双儿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看边磕,看着梁付氏骂骂咧咧地走了,再听听街上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梁家和史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