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到时府的刹那,时归心里的三分火气,瞬间升腾为十分,这让她连最后一点表面和气也维持不住了:“不及长公主的教养。” “你——” 长公主张口欲骂,奈何时归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卓文成将时归拽到后面去,反身挡在她身前,又大声道:“殿下叫我们来,若只是为了问见微的去处,恕我等无可奉告,如无其他,我等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也不等长公主答复,叫上时归和许家姐妹就往外走,中途遇见试图拦路的下人,下人顾忌着他们的身份,卓文成却毫无顾忌,抬手就把人不客气地推搡开了。 便是走到院子里,他们还能听见长公主尖锐的咆哮声,既有对李见微的咒骂,也有对他们的侮辱。 几人小脸绷得紧紧的,直至出了长公主府,也不见缓和半分,许锦欢和许锦欢直接气红了眼睛。 时归虽也是攒了一肚子的气,但尚分得出轻重缓急。 她强迫自己平复了情绪,又跟余下几人说:“我们先离开这,去我家说话。” 卓文成和许家姐妹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连连点头。 再次回到时府后,时序已经离开了。 时归把人带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又让空青和竹月看住门,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而后她才将那日与李见微的交谈复述出来。 说到最后,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都怪我疏忽了,若我昨日就把见微带回来,就不会出事了。” “如今也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若只是在京城里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还好,总有能找到的时候。” “可万一她真的去游学——” 时归只觉额角一突一突地,连着太阳穴也胀痛起来。 卓文成几人更是哑然,如今也只能说一句:“都怪长公主,若非她苦苦相逼,见微又如何会走投无路。” “都不重要了。”时归摇头说,“当务之急,该是先找到见微才是。” “若她铁了心想出去游学,那就依她,大不了我再去求阿爹,让阿爹再借我几个人,一路保护见微就是。” 时归如今只是后悔,为何当初不想着替李见微周全,而是想改变她的想法。 现在可好,人失踪了,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许家姐妹手下能用的人手不多,好在还有缘聚园的人能差遣,就由她们负责京城的搜寻。 卓文成家里的护卫都是从京中退下来的老兵,对搜寻京郊的一些荒芜地方有经验,就由他负责在京郊查找。 时归则再次去了司礼监,找阿爹借了二十多个甲兵,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而是从官学开始,既在京城搜寻,也去京郊搜寻,至于日后会不会再往外延展则说不准。 一连数十天,三家人手就差把整个京城翻个遍了。 在时归不知道的地方,时序当朝弹劾了长公主府的驸马,列其七宗罪名,包括但不限于强占田地、欺压民女,气得陛下直接撸了他在朝中的职位,又罚了他三年俸禄。 同时,驸马招惹民女的行为也让整个长公主府蒙羞。 外人不知掌印为何会对长公主发难,就连驸马也在醉酒后直骂司礼监疯狗一般胡乱攀咬人。殊不知长公主坐在旁边,手里的帕子紧紧搅在一起,一张明艳的面孔上全是惊骇。 ——她就知道。 这是掌印对她的报复,对整个长公主府的报复。 报复她那日对时归的羞辱,对时府的羞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