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娘做件皮袄吧,张家婶子都有,咱也要有。”呦呦说。 “对,给娘做件皮袄,”陶陶也赞同道,“我记得以前娘有件灰鼠皮的,罩了雪青色的绸布,绣着杏黄的花样,可好看了。可惜后来为了补贴家里,给当掉了。”陶陶说着,语气就低落下来。 “衣服而已,够穿、能穿得暖就行。”谭丽娘倒是十分淡然,“陶陶,你要记住,食三餐寝三尺衣三季,适量足够即可,不可过于奢侈追求。呦呦你也是,”谭丽娘转头看向呦呦,“要记住了。” 姐妹两个都郑重地点头,表示记住了。不过呦呦有个疑问,食三餐寝三尺她都懂,怎么衣三尺呢?一年不是四季么? 然而,没等她发问,车帘就被掀开了。花易岩提着一大包东西上了车。呦呦好奇,就家里那只野山羊,一张皮子能有这么多?呦呦实在怀疑。 同样有此疑问的还有谭丽娘,“怎么这么大一包?”她想要伸手解开包袱,却被花易岩拦下来了,“回家再看,回家再看。” 话才说完,包袱已经被手快的呦呦给打开了,放在最上面的意见就是刚刚陶陶说的那件罩了青色绸布绣着杏黄花样的灰鼠皮袄。谭丽娘一愣,眼圈立刻红了,她偏过头去过了一会儿才转回头来。 “你给赎回来了啊。”她的声音哑哑的,很激动的样子。 “啊?啊。我那天看见了,一问才知道是你的,就给赎回来了。”说完转移话题似的看向呦呦和陶陶两个,“饿了吧?我买了排骨,咱们回去炖骨头吃。” 谭丽娘这会儿也不激动了,瞪了呦呦一眼,嗔了一句,“饿什么呀,一包蜜饯都快被她俩吃完了。” 呦呦不可置信地看向谭丽娘,似乎在说:娘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没给你吃吗?算了,你是娘,你有理。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往回走,呦呦撩着帘子往外头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离家好几条街外来了。马车离开闹市区,绕过来时的第二个路口,就要驶上县学街了,呦呦突然叫住花易岩,“爹!爹!停车!” 她这一声喊,花易岩立刻勒住马停下车子,撩开车帘往里看,“咋了闺女?”谭丽娘和陶陶也看向她,不明白她要停车做什么。 呦呦指着车后头的一个方向,“那里是不是有个人晕倒了?” 花易岩跳下马车向后看一眼,果然在街角的墙根处躺着一个人,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蜷缩着身子,脚下还有一只袋子,干干瘪瘪的,不知道装了什么。此人看起来不像是走街串巷的商贩,倒像是贫困潦倒的旅人。 花易岩走过去,手还没碰到他的肩,那人就睁开了眼,眼中分明是戒备与警惕,“什么人?” 花易岩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哎小伙子你没晕啊,我闺女看你躺在地上缩在墙角,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怎么睡在这里?” 地上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花易岩的问题,而是抬头看向马车。 “那人一定是没钱住店没钱吃饭了,”呦呦缩回一直探头想向外看的脑袋,翻开自己的荷包,摸出几个铜板来,“给他点钱吃东西吧。” 被呦呦说的陶陶也好奇起来,凑到她的身边撩开窗帘向外看去,果然看到地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确实像呦呦说的那样,看起来十分贫困潦倒,不过他并没有一般潦倒之人的窘迫和卑微,反而落落大方十分自然。 陶陶看过去的时候,刚好那人也抬起头看过来,两对目光相遇,片刻那人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直视陶陶,还微微低头颔首,向陶陶致意。 虽然他看不见,陶陶也还是点头算是回礼,然后收回目光缩回头,接着从自己腰间摘下荷包递给呦呦,“算我一个吧。” 呦呦没有多想,接了荷包就下车去了。 “这位大哥,”呦呦跑到那人跟前,把荷包递给他,“别睡在地上了,我借钱给你,你去住店吧。”呦呦没有说给,这是临下车前陶陶叮嘱的。 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荷包,低头想了想,将自己脚边的袋子拖过来,“你的钱我不白要,就当我卖东西给你吧,这是奶酪,我从北境运回来的,很好吃,可惜咱们这儿的人不识货。”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奶酪!呦呦眼睛立刻亮起来,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