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倒叫她犯了难。 最后还是严怀朗折了个中,引导大家将日子定在十一月三十这日。 **** 是夜亥时,弦歌巷的宅中寝房内,大事抵定的月佼窝在严怀朗怀中,美滋滋地抱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 严怀朗垂眸轻笑着按住她:“别乱动。” 这几日有他这个暖床的,小姑娘显然好眠,只是可怜了他,当真可以说是备受煎熬了。 “哦,”月佼不敢再动,却还是抱着他不撒手,抬起脸贼兮兮笑望他一脸的隐忍,“我说,你们中原人,成个亲怎么这样麻烦?” 严怀朗迎上她的视线,随口笑应道:“那请问贵红云谷成亲又是如何?” “只要两个人看对眼了,彼此上了心,兴之所至就约在有月亮的夜里上山唱个歌……”月佼哼哼笑道。 “然后闭门三日?” 之前在龙泉山上罗家的温泉别业中做客时,严怀朗曾听过月佼对别人说起红云谷的婚俗,不过那日他有事与罗堇南相商,进去时就只听到“闭门三日”这句。 月佼面上一红,嘿嘿傻笑,“闭门三日之前,得先陪大家一道围着火堆喝酒、吃肉、唱歌,从黄昏到第二日天明。你能喝吗?” “夫妻之间,应当分工合作。”严怀朗一本正经道。 “怎么分工?”月佼打了个呵欠,脸颊在他肩窝蹭了蹭。 “喝酒一整夜这种事,就你来。”严怀朗道。 月佼在被下轻轻踹了他一脚,眯着眼儿仰脸嗔笑:“你倒会躲懒,一整夜的酒都给我负责喝了,那你要做什么?” “我负责,闭门三日。”严怀朗理直气壮地笑出了声。 红云谷这婚俗……想想还真美好。 虽明知两人的婚礼并不会按照红云谷的婚俗,月佼还是被逗得乐不可支,红着脸笑着在他怀里滚来滚去,“可是……我不会唱歌的呀……” “叫罗昱修唱去,不能让他平白听咱们叫了一声‘叔’……”严怀朗将怀中滚来滚去的小姑娘收紧,眸心微沉带笑,“说了叫你别乱动,是想提前‘闭门三日’?” “倒也……没有很想……”月佼咬住笑唇。 她于男女之事上终究懵懂,虽已看过一些大胆的话本子,但终究都是些香艳却不至露骨的描述,只将她看了个半懂不懂。 是以她虽与严怀朗同榻而眠,也总爱对她的心上人亲亲抱抱,却又对亲亲抱抱之后要发生的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严怀朗轻叹,沉声笑道:“那就老实睡觉,别招我啊。” “我没招你……喂喂喂!”月佼蓦地周身一凛,“你手放错地方了!” “放错地方了吗?”严怀朗一脸无辜,棉被之下那不规矩的手却分明就在做坏事。 月佼唇角的笑意有些着慌,忙不迭伸手按住他,面上烫得吓人:“睡、睡觉。” 可怜堂堂严大人,肩负“助眠”这个听起来香艳、旖旎的重责,却当真只能素素净净“助眠”,简直可以说是惨绝人寰了。 **** 到了十月廿六,已恢复满满神气的月佼早早起来,换上威风的右司员吏武官袍,准时赶到右司点卯复职。 点卯过后,她才知苏忆彤被派了差事出京了,便与云照、江信之一道前往小书院。 江信之本就是个消息灵通的,十七那日宫宴上罗家如何对待月佼,他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他也有分寸,心知既月佼与罗家都未明言此事,必定有不愿张扬的道理,于是也不追问什么。 而对此事云照知道的自比江信之要多,虽心中还有些好奇,却也并不过分追根究底,只等月佼自己想说的时候再听。 倒是月佼与严怀朗议亲之事,虽未大张旗鼓,可毕竟严怀朗的身份摆在那里,这几日下来多少也传出了些风声。 既是喜事,便没那么多顾忌了。 “你和严大人……”江信之怪笑啧啧,边走边道,“赵攀大人从前还担心咱们没经过熬刑的训练,会受不住事,瞧瞧咱们月佼这口风紧得,威武不屈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