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味只能拿谷中的珍禽异卉、毒物方子出来与人换金银钱粮了。 “还有,谷中众人会不会受玄明他们的牵连?皇帝陛下……”木蝴蝶之所以举棋不定,便是因为心中有诸多的茫然与忧虑。 在她被玄明带出谷时,谷主便已在玄明的奸计之下瘫痪在红院,神智早已不清明,而右护法哲吉也被玄明诛杀。眼下真正有声望带领红云谷走出困境的月佼……她已有了美好而充盈的人生,原本不必再背负起红云谷这个沉重负担。 红云谷的人天性如此,若失了领头羊,便谁都不知该何去何从。 月佼抿了抿唇,笑眼微弯,神情澄定:“阿木,你信我吗?” “自是信的。” “我自接任‘红云神女’,从不开坛,从不祭祀,却享了大家几年的供奉,”月佼微微哂笑,走过去端起小灶旁那碗温热的汤药,“如今红云谷陷入困局,我这个‘神女’不会辜负大家。” 她双手端起那碗药,神色庄重如执酒盟誓一般,郑重地看着木蝴蝶,“阿木,‘红云神女’月佼在此起誓,只要你们信我,我一个也不会丢下。我会带红云谷的人找到活路,一条堂堂正正、踏踏实实的活路。” 不必再捂住自己的良知,遮住自己的双目,假装不懂自己是在为虎作伥的活路。 木蝴蝶泪目含笑,看着月佼仰脖子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眼前这个小姑娘啊,虽从未开坛,从不祭祀,却在这非常之时金口玉言,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们信我,我一个也不会丢下。 哪怕她自己早已有了安身立命的通途,哪怕她本可置身事外。 这样的勇气,这样的担当,这样的悲悯与温柔。 这才是第五家神女一脉,骨子里传下来的庄严宝相。 木蝴蝶本想跪下,可才要屈膝,却想起月佼前些日子才说过,“你,还有谷中所有人,你们与我,是一样的,不必跪”。 于是她站得直直得,眼中闪着泪光,笑意却温顺柔和:“请姑娘领我读书吧。” **** 木蝴蝶想通了,愿意进学读书,这事让月佼很是开怀,再回到寝房时,面对严怀朗,也没有先前那样大的气性。 见她虽不像往常那样笑眯眯的,但神色好歹有所缓和,严怀朗偷偷松了一口气,赔笑着将她揽过来抱到榻上。 “不气了,嗯?” 月佼盘腿坐在榻上,拿被子裹住自己,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滴溜溜的黑眸到处乱瞟,就是不看他。 严怀朗上榻挤到她旁边,抢过被子来将两人裹到一处,与她抵肩盘坐到一处。 月佼拿手肘拐他一记,嫌弃道,“离我远些。” “你怕冷的,”严怀朗接下她这不轻不重的一击,无奈地拿肩膀蹭蹭她,好声好气讲道理,“虽说你已比之前好了许多,可终归还是没好全,若是让你随意停了药,我不放心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月佼就是不高兴的。 “你将来一定不是个好夫婿。” “冤”字刻满额头的严怀朗一听,顿时就不干了,展臂将她狠狠揽在怀里,“怎么就不是好夫婿了?” “人家话本子里的好夫婿,都给妻子喂糖吃,”月佼拿后脑勺轻轻撞了撞他的肩头,哼了又哼,两腮气鼓鼓,斜眼睨他,“你倒好,追着喂苦药吃。” 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不疼人,真是没什么好指望了。 一向很讲道理的小姑娘忽然胡搅蛮缠起来,严怀朗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再听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遇人不淑”,真是委屈得心都揪痛了。 “好好好,给你糖。” 知道这时候讲道理是没用的,严怀朗索性也学她往日赖皮兮兮的模样,将自己的唇凑到她唇边。 月佼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噗嗤笑出了声,再端不起气呼呼的样子。 她伸出食指抵住他的额头,笑着将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