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苏青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我没事儿。” 沈泽帆定定地看了她会儿,又回头和苏均成笑:“小时候她还是一豆丁大时,我就常带着她出去拜山头。那会儿,她就跟我屁股后面,给我拎包,也是像这样,怯怯的,胆儿比雀还小。” 苏均成纳罕了:“原来你们熟啊?”随即露出惊喜的笑意,“刚刚你不早说?我就不用兜这么大圈子了。既然这样,我这妹子就拜托你了,你得给我好好照顾她。” 沈泽帆笑道:“这是自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来时,眼底的笑意好像加深了。 苏青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小时候,一开始的时候她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怼过他,后果当然是死得很惨很惨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跟他正面杠了。 可她不跟他杠了,他还是不放过她,可这劲儿折腾她。 苏青觉得,自己离死期也不远了。 …… 告别的时候,沈泽帆对苏均成说:“我跟小青儿好久没见了,好些话要叙叙,你跟世珍先走吧,人我来送。” “成。”苏均成很放心他,带着世珍就倒车出了岔道,在黑夜里绝尘而去了。 街面萧索,这会儿只剩苏青和沈泽帆两个人。 苏青不敢动弹,下意识扯了扯围巾。 沈泽帆刚刚还笑着,笑容此时已经敛了,站灯影下面无表情地给自己点了根烟,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青垂着头没答。 ——明知故问,都见过两次了。 沈泽帆眼底那种气定神闲的冷笑就压不住了,轻嗤了一声:“呦,几年没见,涨行市了?不认得我了?” 苏青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帆哥。” 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沈泽帆低头拍了一下手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地说:“大声点儿,没吃饱饭啊?” 声音不大,但是铿锵有力,典型的在部队里发号施令惯了。苏青下意识站直了,很想直接走人,奈何没那个胆子,憋着气又喊了一声“帆哥”。 她怕他,打小就怕。 “现在去哪儿了?”沈泽帆问她。 “研究生宿舍。” “不打算回院里了?养你十几年的地方啊,良心不痛啊?” 听听这口气,像盘问犯人似的。苏青心里不舒服,但是不敢忤逆他,说:“之前回去拿点儿东西,以后就住宿舍,方便。” 沈泽帆点了点头:“宿舍也好。” 苏青不想让彼此的关系这么尴尬,笑了笑,主动说:“听说您调去北卫了?是那个卫戍区吗?站岗那个?很厉害啊。” 沈泽帆没忍住,嗤了一声,拿眼角瞥她:“马屁都不会拍。这皇城脚底下,站岗的有多少啊?就跟那田里的麦子一样一吹一大片,还能稀罕?” 苏青从来都是说不过他的,只能附和:“是我嘴拙。” 沈泽帆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但笑不语。 苏青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嗫嚅道:“怎么了?” 沈泽帆眯眼打量她:“比以前学聪明了,会讨好人了。看来,这些年在外面学乖了不少,果然还是要社会教做人啊。” 苏青没应答。 她最讨厌他那种高高在上还带着那么点儿不屑的语气。 似乎看出她不高兴了,沈泽帆不怒反笑,“呦”了一声:“看来是我走眼了,以前见着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现在硬气了不少嘛。”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