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开口,曲晚说了句“来夜色接我”就挂断了电话。 云芷皱了皱眉,从这简短的一句话感受到了她的醉意,披了件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出了门。 这个点是一个世界的安睡,又是另一个世界的狂欢。 云芷踏入夜色,艰难地穿过喧闹拥挤的酒池肉林,一边往里走,一边礼貌又冷淡地拒绝着邀请,或是用眼神让一些登徒子悻然离开。终于到了较为空旷的地带,她拦下了一个服务员,让他将自己带到了曲晚所在的包间。 对方先是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应该是将她的身份确定为了一起来玩的比较斯文的狐朋狗友,热情地为她领了路,将她带到了最顶层的过道尽头:“到了,有需要随时叫我们,祝您玩得开心。” 云芷给了对方小费:“多谢。” 包间的门没锁,一堆就开了,富有动感的音乐钻入耳中,云芷的视线越过群魔乱舞,落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人身上。 她翘着腿,手指搭在膝头缓缓地敲打着,另一只手撑着头,熏醉的视线落在被灯光映照得五颜六色的酒杯上。 “小晚”云芷的声音不大,轻易便被嘈杂的音乐淹没,谁都没有注意到。 曲晚却像是若有所感,抬眸朝她的方向扫了过来,视线正好和她对上。 曲晚勾起嘴角,拍了下手,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茫然地看着她。 当曲晚再次看过来时,云芷呼吸一滞。 那双眼睛多么好看,清澈而又明亮,任谁看了都会被吸引,云芷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只有她看得到其中深藏的残忍,面对他人从不显露,只有偶尔看向自己时,才会如刀剑般直白地刺来。 这一刻她只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四肢像是被虎豹舔过,激起一阵寒栗,却不是可以表现出来的场合和时候。她强撑着没有摇晃,也没有转身就跑。 曲晚摊开一只手,四指指向了她,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当当当当。” 像是舞台小丑出场亮相前的节目效果,于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感受到万众瞩目的欣喜,而是仿佛被扔弃在阁楼的破损的水晶球里起舞的芭蕾女孩,只有无尽的悲凉,但仍有一分希冀,希望被捡起修好重新放在橱柜里。 愿望终究是愿望,从它诞生的那刻起,你就要做好它被打碎的准备。 “这不是一叫就来了。” 一瞬的安静过后,房间里突然爆发出阵阵喝彩,伴随着夸张地鼓掌,各种惊叹此起彼伏。 “居然真的来了。” “晚哥可以啊,一句话就叫过来了。” “愿赌服输,我愿赌服输,绝对把酒喝得一滴不剩。”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