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灯火摇曳,栗桃再次抽噎一声, “您还疼不疼了?” 郁棠回过神来,莞尔着替她擦了擦眼角,“本来就不疼,冰敷也是为了尽快消去印子,这又没什么。” 她将衣袖放下来,“对了,今日的事切记不要告诉驸……”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说话间季路元已经推门而入,眉眼间带着些怡悦的揶揄笑意, “阿棠今日在外头同郁璟仪偷偷做什么需要瞒着我的坏事了?” “……” 郁棠急忙给栗桃递了个眼色,自己则将盛着碎冰的茶盘囫囵一推,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她主动挽上季路元的一只手臂,将被冰敷得沁凉的右手自然地藏在他背后,余光瞥见栗桃已经自外合上了房门,便将左手也搭了上去,整个人几乎快要攀到季路元的肩膀上。 “没什么事。” 季路元显然不信,“我适才都听见了,你叫栗桃切记不要告诉我。” 他垂了垂眼,黑漆漆的眸子里透出些探寻推究的意味, “阿棠又骗我。” 季世子是个但凡心里起了疑,不得个确切的结果便势必不会罢休的执拗性子,郁棠弯着眼睛冲他笑了笑, “好吧,其实是……” 她将本就轻软的尾调拉得愈加细长,脑子快速转了一转, “其实是我翻出了当日成婚时璟仪送我的礼物,是个相当稀罕的好东西,我想等你回来让你亲自看看,所以才嘱咐栗桃莫要说漏了嘴。” “礼物?” 季路元不疑有他,顺着郁棠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就是这个箱子吗?” 他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郁棠站在放置箱箧的小桌前,二指搭上箱扣,轻轻向上一掀, “什么东西这么稀罕?值得你如此大费周……” 嘟囔的话音戛然而止,季世子身形一顿,顶着个难以置信又出乎意料的复杂神色,慢慢转过头来。 “阿棠。” 他微微挑了挑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其中那点子带着掠夺意味的勾.引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郁棠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几乎瞬间就被他盯得脊背发麻。 她直觉不大对劲,可无奈她还不知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搪塞的谎言又已经说到这儿了,即使她心中忐忑万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嘴硬道: “嗯,如何?我没骗你吧?是不是稀罕的好东西?” 季路元没说话,面上似笑非笑,晦暗的眸色倒是愈发深重了些。 “不,不好吗?” 郁棠于是更加心虚,她站在原地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故作自然地走了过去, “你就是太过挑剔了,我觉得这东西还挺……” 目之所见随着距离的拉进渐渐明晰,郁棠的视线就这么沿着季世子搭在箱沿的两根手指一路向内,最终落在箱体之中那片艳而纤薄的碎布上。 没错,碎布。 说是碎布其实不大准确,箱子里放着的是一条色泽艳丽的羽衣纱裙,只不过因为其使用的布料少得可怜,一眼看上去才像是一堆零散的碎布。 除此之外,那裙子的材质也是异常的轻盈薄透,郁棠一脸呆愣地眨了眨眼,甚至能借着桌台角落里不甚明亮的烛火,一眼看清那层叠裙摆掩盖之下的一只金色的小铃铛。 “阿棠这是要……” 季路元恰在此时轻笑起来,他伸出手去,是个要将郁棠揽到身边的架势。 电光火石间,郁棠回神一般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拔腿就要往外跑。 …… 然而事实证明,在敌我力量过于悬殊的情况下,此等奋力的挣扎只会给敌人凭添几丝不可言说的微妙乐趣。 季路元眼疾手快地勾住她的腰肢,微一使力便将她无比轻松地抱了起来,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内里含着点浅淡的愉悦,又含着点饱腹之前原始的放肆猖獗。 郁棠在半空中徒劳地扑腾了两下,几乎快要哭了,“季,季昱安……” 季路元的回应是叼着她的后.颈没轻没重地咬了一口,察觉到她闷闷的痛哼,又抚慰似的贴.着那处轻轻蹭了蹭, “阿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个稀罕的好东西。” 如同一个被成功取悦到的恣睢浪荡子,季世子勾勾唇角,笑声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喑沉沉, “所以阿棠是打算今夜直接穿给我看吗?” 郁棠勉力狡辩,“没有,我一开始就只是打算放在箱子里让你瞧瞧的。” 季路元冷酷无情,“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个好应付的傻子吗?” 郁棠试图混淆视听,“你,你不能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季路元尤自声罪致讨,“你可别冤枉我,明明就是你先主动让我看的。” 郁棠继续垂死挣扎,“可是,可是那裙子太薄了,我觉得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