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说的对,”冬融说,“不应该咒人家。” 美玲把水泥地面跺得啪啪响:“你咋这么窝囊?挨欺负了就自己憋屈着啊?” “不怨人家,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该。” 两行清泪从冬融的眼角滑落,美玲顿时消气,走过去把冬融拥进怀里。 看来,开展新业务的希望还是不大啊,铭久暗想。 四人离开仓库时,天色已经发亮。原本他们可以再早点儿离开,但因为冬融舍不得将那些只有外壳被油漆污染的椰青丢掉,所以铭久和罗昊将三轮车上的油漆大致清理干净后,又帮冬融和美玲把那些椰青的果肉和果汁取了出来。 “我请你们吃早餐吧。”冬融说。 美玲摆摆手:“吃个屁,我得回家睡觉了,今晚请我们吃宵夜吧。” “行,”冬融晃了晃装着椰肉和椰汁的袋子,“我给你们做椰子鸡吧。” 罗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美玲照着他后背擂了一拳。 铭久一头雾水,但他隐约记得,他曾在公交车上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四人走到冬融家楼下。 “路上小心。”冬融说。 “等你进屋了我们再走。”美玲说。 冬融转身上楼,两步之后又退了回来。 “谢谢你。”她对铭久说。 “啊……不客气。” “哎,”冬融走后,美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儿看着铭久,“你真的只是觉得她可怜?” 冬融轻轻关上家门,刚要换鞋,却发现母亲从卧室里摸索着走了出来。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袋子,跑过去扶住母亲。 “又这么晚才回来啊。” 母亲一边叹气,一边抽动着鼻子:“怎么这么大汽油味儿啊?” “哦……美玲她对象的摩托车漏油,蹭衣服上了。” 冬融轻车熟路地撒了个小谎,心想,盲人的嗅觉果然无法用洗发水糊弄。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母亲空洞的两眼渐渐转向窗口,表情欲言又止。 “怎么了?”冬融问。 “好像……好像你爸回来了。” 冬融觉得,这应该是她爸去世后,母亲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但这怎么可能呢?她想,根本就不可能。 “我先和美玲他们打个招呼。” 冬融一边说,一边开了窗。 “我到家了,拜拜。” “拜拜。” 美玲和罗昊坐上摩托车,朝冬融和铭久摆了摆手,先走了。 “拜拜。”铭久也准备离开。 “拜拜。” 冬融缩回身,刚要关窗,母亲却忽然扑到跟前,一脸惊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