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泥土气息,地面上虽已经被粗使婆子丫头们洒扫过,但水汽还未被刚冒出来的阳光蒸发完,有些泛潮。 种有荷花的小湖,因突然到来的两个吵嘴的姐妹花而打破宁静,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如跳脚的母鸡般又叫又骂,另外一个大多时候都是低垂着头好言好语地说话。 一个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穿着浅黄色衣裙盛装打扮的娇俏姑娘盛气凌人地对另外一个看起来比她稍大些的姑娘冷嘲热讽道:“要回京你可高兴了?瞧你整日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哦,我明白了,你定是以为回京后就有给你撑腰了吧?呸!我比你貌美比你会哄人,祖父祖母定是宠我不喜你!就你那个无论怎么读书都考不上举人的哥哥即便回京有祖父安排也考不出什么明堂,死了那条心吧!” 几乎是说一句就瞪人一眼的姑娘模样长得很是娇艳美丽,无奈表情过于尖酸刻薄,语气阴阳怪气的,一看就是被人宠坏了的千金,令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缓步走在前头的姑娘身穿白色衣裙,衣料及款式远不及先头姑娘,看起来十六岁左右,头上只戴两只普通簪子打扮很淡雅的女子闻言柳眉轻皱,道:“三妹请慎言,眼看我们便回京了,据说京中人极重规矩,三妹的性子若不收敛些,回了京可要吃亏。” “要你管!”被批评的人炸毛了,插腰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你算老几你敢管我?比我大两岁就真将自己当我姐姐了?凭你也配!敢咒我回京后吃亏,我这便告诉母亲去,你给我等着!” 看着娇横小姑娘气势汹汹回去告状的背影,二姑娘眉宇间涌上愁绪,虽然模样逊色妹妹许多,但其娇弱面泛轻愁的样子很令人心存怜惜。 “姑娘,三姑娘去告状,夫人定会罚姑娘的,这可如何是好?”一旁小丫环又急又怒,恨死整日就会挑唆生事又爱告状的三姑娘了。 “罢了,又非第一次发生,早习惯了,就怕哥哥得知后又因担心我误了功课,唉。” “三少爷自幼便是个好学的,如若不是夫……三少爷别说举人,进士也早都考上了,何至于被三少姐嘲笑!”丫环小声抱怨,为自家主子兄妹俩抱不平。 “别气了,不是时来运转了吗?回京后祖父不会不管我哥的。”想到此,二姑娘的脸上涌现几分带着憧憬的笑,令她称不上漂亮的清秀脸蛋亦显得生动起来。 这对主仆也走了,小湖边又恢复了安静。 目睹了这一幕的陶言真翻了个白眼,然后“飘”走了。 为何要“飘”而不是走,陶言真可谓是有苦难言,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车祸死了后,一睁眼她就跑来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了。 起先她还能到处飘荡,但自前几天开始就跟中邪了一样,她的行动范围就只能局限在这个甄府,若想往远了走,她的魂魄就会跟火烤似的,烫得她哇哇叫,只能歇了要跑出去野的打算。 作为一个“阿飘”,陶言真从震惊、恐惧、疑惑、不知所措,到最后的淡定总共就花了一周不到的时间,她的适应能力简直好极了,没死之前,无论是她的家人朋友还是同事,都对她极强的适应能力感到欣赏佩服。 她是一个特殊的“阿飘”,作为一只鬼,她居然能大白天的在太阳底下四处乱蹿,这绝对是令“同类”们羡慕嫉妒恨到发狂的事情,不过人家到底发狂没有,她不知道,因为她的眼睛能看到所有人事物,唯独看不到鬼。 阿弥陀佛,感谢各路神仙,因为这个优点,陶真言避免了以“阿飘”的身份被“同类”吓死的糗事发生。 由于在甄府飘了很多天,陶言真对这里的事情了解了一些,刚刚湖边的那两个小女孩儿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大一点的是二姑娘,甄老种马元配所生,小一点的是三姑娘,甄老种马继室所生,两个都是嫡出。 前者没了亲娘,那可就是任由继母搓圆捏扁的活生生小白菜,正所谓有后娘就会有后爹,后母进门后,没多久亲爹也不怎么管她了,是以除了与同胞哥哥相依为命外,她什么指望都没有,没办法,谁让她没有娘疼没有靠山呢? 后者是继室肚子里跑出来的,有亲娘在身边,那就是个宝贝疙瘩,从小就被宠得眼睛在脑瓜顶上长着,对元配生的小白菜从来不叫姐姐,有事没事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