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言过来时,乖巧地行了三个礼。 “爹爹、娘亲、哥哥。” 待她站好,宇文凉才向她询问是否有弹弓一事。 宇文言点头道:“有的。”她记起什么,看着父亲,解释道,“是李家的人来找您了吗?”面上有些不平,“当日哥哥虽然打了他,但他们却是三打一,哥哥也受了伤的。” “轻微的擦伤而已。”宇文吉不在意地笑了笑,“抹一抹药酒就可以了。” “药酒?”宇文凉觉出什么不对劲。 陈秉忽然立在众人的面前。 宇文凉下意识地起身:“父亲。” 木木眸中生出一丝好笑。不知为何,宇文凉见到陈秉时,总是掩不住地恭敬。 “他的功夫是我教的,药酒亦是我给的。” 宇文凉略有惊讶:“可是您的功夫——”陈秉的功夫实乃药物之效,寻常人如何能学会。 陈秉笑道:“吉儿很是善学。我不过在他面前展示了几次,他便能看出门道,自行琢磨。” 宇文吉应景地得意一笑。 这早已超出了善学。陈秉的速度举世无双,能瞧清他的动作便已难得,遑论再究其根源。 宇文凉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这个小儿子。他以往只当他调皮捣蛋,如今却隐隐能明白他荒诞行为背后的缘由。这个孩子,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你要让他游历江湖?”木木抱着被子,惊诧地望着宇文凉。 宇文凉恩了一声。 木木扔下被子,走到他的面前,咬了咬嘴唇:“你总得和我说说理由吧。”眉心轻蹙,“他才只有十二岁。” “他的心性早已超过了他的年龄。”宇文凉将她揽到怀里,轻声道,“你也知道不是吗?” 木木低着头不说话。 “雁城的小院已经容不下他了。”宇文凉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上,温声道,“他和年年迟早都会离开我们。” 木木回抱着他的腰,闷闷道:“依米出嫁后,便和贤婿四处游学,考察山川地形。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后只能在游记上才能看到她们。” 宇文凉摸着她的头发,宽慰一笑:“贤婿为了不让依米觉得憋闷,主动辞官,改以撰书为生,身边亦无妾室纠缠。为人父母,不就是希望她能开心吗。” 木木用力地点点头:“还有小汝,不知她在昌邑过得如何,官场上的事是否烦心。” “这你就更无须担心了。有宋衡和宋衑在,不会有人为难她。” 木木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她遇不上喜欢的人。” “你以往可不会想这么多。” 木木轻轻捶了他一拳:“我也是会老的。”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看,都有皱纹了。” 宇文凉笑了一声,立刻吻了上去。 “一定是因为为夫每日亲的次数太多了。” “哼,那你还亲。” 宇文凉微蹲下身,将侧脸凑过去,笑道:“我让你亲回来。” 木木忍笑,将他的脸推开:“都多少岁了,脸皮怎么还这么厚。” 宇文凉没有放弃,循循善诱:“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微微一笑,露出了牙齿,“木木不要害羞。” 害羞个头。木木鼓鼓嘴,看似孟浪,实则温柔地吻上了他的额角。 见宇文凉眉眼含笑,不欲再听他的打趣,复又接过起先的话头:“你若想让吉儿游历江湖,便需向我保证他的安全。” “陈府就有不少江湖势力。父亲偶尔也想出去走走,有他看着老四,不会出甚大错的。” 木木深吸一口气,朝他笑道:“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他们会回来的,木木。”宇文凉靠近她,柔声道,“每年的新正,他们都会回来的。” 十余日后,木木立在屋前,右手挽着宇文凉,左手搭在宇文言的肩上,笑着同宇文吉道别。 然后,静静看着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在亭亭如盖的季节里,离她越来越远。 …… 是年新正,果如宇文凉所言,兄妹四人陆陆续续回到了雁城。 宇文言比母亲还要兴奋,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疾步跑向院门。 “兄长!” 宇文承才带兵从岭南回来,身上杀伐之气未散。可一见到妹妹,剑眉星目间立时生出柔和。 他将宇文言举起来,掂了掂,笑道:“不错,长了一点点。” “年年才没长胖呢。”宇文言拍了拍兄长的脑袋,嘴巴微翘,“年年是长高了。” 宇文承将她放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是长大了。” 木木循着声响走了出来,甫一见他,便道:“这几月的奔波想来很是劳苦吧。”待走近了些,瞧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