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扶着她一块上了车,陈识站在车边跟他们挥手道别。 继父问他不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点事,处理完我就回北京了,你们要有时间的话最好带小宇去诊所检查一下,天气这么冷,感觉他都要冻出病了。” “好,谢谢你了啊。” 陈识挤出一个笑,没说话。 还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是给父亲扫墓。 父亲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其他子女,每年来墓碑前转转的也就只有陈识了。 陈识印象中,自己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出去打工了,关于父亲,他没什么格外鲜明的记忆,唯一关于父亲的印象就是,在某次大年三十跟母亲大吵了一架,然后几年都没看到父亲的身影,耳边全都是陈母对父亲的恶声责备和咒骂。 以及那场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葬礼。 陈识没哭,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哭,被推出来抱着父亲的牌位,接受着所有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亲戚们探究的视线,陈识慌张地扭头望向陈母。 她下一秒便挪开了自己冷淡的目光,徒留陈识一个人僵在原地,不知道做出什么动作。 因为没什么感情,陈识也不知道能和父亲说点什么心里话,也可能是恰恰窥见了陈母在崭新家庭里的母亲形象,陈识心里总有一股无处发泄的火。 一点小雨还算是应景,但被风卷起的雨幕就有点让人烦躁了,陈识抓了一把脸上的水,动了动僵硬的腿,朝墓园门口走去。 撑着把黑伞站在车边的男人正在抽烟,氤氲的烟雾瞬间被冲散在雨里,他自顾自地拿着手机,映出一片亮光,落到轮廓深邃的五官上,察觉到陈识下来的动静,他挑起雨伞,珠帘般的雨幕后露出那双漂亮蓝眸。 “是哭了还是淋雨了?” 陈识错愕地看着他,直到自己被倾斜而来的黑伞裹住,雨瞬间被隔绝在外。 陈识抓了一把脸上的水,回答他的问题:“淋雨了。” 然后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怎么在这?” “我怕你跑了。” 陈识失笑,但笑得挺苦涩的。 “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陆执与抬眸看了眼身后的墓园,问:“你来祭拜谁?” “我爸爸。” 陆执与微愣,又说:“那还骗我是淋雨了。” “没哭,我跟他没什么感情。” 陆执与耸肩:“好巧,我跟我爸也没什么感情。” 他拉开车门:“先上车吧,雨要越下越大了。” 陈识摇头拒绝:“身上湿了,别把你车弄脏了。” “那你这样更打不到车。”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