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方才扬起的笑容顿时又消失无踪。 一直想他,一直想他。 有甚么用,不过是徒增伤心而已。 锦画正难过着,忽听得外头驾车的小厮哎哟抱怨着天气:“今年这天气哟,鬼得咧!这才啥时候热成这德性,还没入伏咧!”小厮抹了把汗,“这要入了伏哪里还得了喔……” 小厮是个自来熟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和锦画搭话。 锦画的性子一向寡冷,全程都不大搭理他。 小厮费劲巴拉说了那么多,嘴都说干了,结果却自讨没趣,悻悻地闭嘴了。 不一会儿他忽然一拍脑袋:“哎哟喂!瞧我这猪脑子。”他说,“角落有冰湃好的葡萄!您自己个儿拿着吃,解解暑。” 锦画一怔,喃喃自语:“冰湃……葡萄?” …… 车厢的角落静静蹲着一只精致的小木桶。 其实它就在显眼的地方放着,只不过锦画一腔愁绪两眼空空,压根没有注意到它。 有些紧张地掀开桶盖,丝丝袅袅的冰雾扑面而来。 紫玉葡萄玲珑冰,和当年一样。 是巧合吗? 是吗? 也许是罢。 锦画双手伸进桶里掬了一大捧冰,饿急了的小猫似的埋头胡吃海塞。 从那细瘦指缝里流出来的除了冰水,还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呱唧呱唧—— 驱车的小厮疑惑不已,吃葡萄为甚么会是这种声音? 一捧冰吃到肚子里,熨帖了五脏六腑,锦画长吐出一口凉气。 不多时,小厮停了马车,锦画掀帘查探,一座恢宏大气的别院登时映入眼帘。 雕墙峻宇坐落于层峦叠翠之间,烟光凝、暮山紫,熏风浩荡无边。 锦画被请下车,怔怔抬头,只见匾额上题着两个墨绿色清遒疏阔的大字,艰难地辨别,如果没错的话,应是念“晞园”。 马老板坐在后头一辆车中,随后也下了来,笑意吟吟地来到他身边,见他被眼前景象震撼住的神色,颇有些得意。 这座晞园是他名下资产,前前后后不知道砸了多少钱才建起来的,邀遍了全天下有头有脸的园林大师参与设计,其中阁楼水榭、廊桥堂轩错落有致;叠石奇景、花鸟鱼虫相得益彰。 每到暑日炎炎,他都爱约上商会好友来此处避暑,住上两三个月,品品香茗,畅谈如今商界局势。 这一回亦是。 锦画怔怔地看着这座别院,却无心去欣赏。 对别人来说这里是诗情画意的世外桃源,可对于他来说不啻于一座漂亮的猛兽笼。 此生既为玩物,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