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打,从无到有,方兰庭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长长一行商队在莽莽的黄沙之中一路西出,这一去,遥遥就是半年。 这一次大宛国之行虽路途遥远,但赵景行带回了价值连城的珠宝,数不清的财富落入他的口袋,这一去,更加牢牢坐实了他在商界中的地位。 名利双收,美哉快哉。 从大宛国回程时已是次年二月,满载而归的商队行在无边无际的黄沙之中,赵景行的心情很好,这一次,他可以回去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曼曼了。 方兰庭与他同坐一车,似笑非笑地问他:“老板当真决定一掷万金,将萨曼公子赎出来?您可想清楚了,咱们此番大费心力前往大宛国,劳心劳力所赚的这些财富,真换算成黄金,扣去人力、路上的消耗成本,拢共还凑不到一万两。您,当真舍得?” “……”赵景行呼吸一滞,挑开车帘向后看去,黄沙之中是长长的队伍,里头装满了财富、珠宝,但方兰庭所言不错,一万两黄金,确实太大太大了。 赵景行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地答了句:“要的。” 方兰庭笑了笑,答:“老板当真是个痴情种,但不太像个商人。” 大宛国距中原遥遥岂止万里,回程又是两月,这两月,足以发生很多很多事。 后院柴房里那个疯子的大名传遍了整座南馆,在众人心中,是比鬼窟还要恐怖惊骇的存在。 有妓子被丢进去杀鸡儆猴几次,出来的时候因受到过度惊吓而丢了好久的魂,大家看在眼里都吓得半死,渐渐地就再也没有人敢犯错了。 因而渐渐地那里就再也没有人去了,除了隔上十天半个月提着满满一桶潲水把里头的空桶换出来的杂役,那里再无人问津,变成了名副其实无人敢靠近的鬼窟。 其实连十天半个月送一次“饭”的杂役们都对那处避之唯恐不及,每每不得不去了,都会推搡过来推搡过去,极尽推诿,为了躲避这一苦差,真真是甚么方法都用上了。 就算能趁着那疯子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进去,只是换个桶的功夫就能出来,但那柴房简直已经不能用脏乱臭来形容,什么词语在那种情景之下都显得太过苍白。 满地蟑螂老鼠不说,床上新粪陈尿堆成小山,那人就躺在上面,不断造新的,一轮新的盖住旧的,堆不下了都流下来,满地浊黄,根本就是无从下脚,他们又要把潲水桶放在他能够得到的地方,就不得不越过那一地蝇飞蛆爬的湿滑地面。那个场面,见一次半个月都要吃不下饭了!更不肖说若是不小心发生点动静吵醒了那疯子,那浑身黑洞的恐怖疯子突然跳起来吓人一跳,且恶作剧般朝他们大笑扔屎,那才真是要命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