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才收回已经跨出去的脚步,让亲兵们先走,然后才突发奇想,绕着谢府转一圈。 结果,就叫他碰到了这样有意思的一幕。 “说吧,打算去哪替我请大夫。” 谢留:“是城门外,还是另有去处。嗯?” “……” 胭脂有种百口莫辩的痛苦,她觉得此情此景真是荒诞,换作以前,哪轮得到谢留这般从容威赫地审问她啊。 她半天从牙龈里挤出道:“都是误会,我看夫君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怪我眼拙,看错了。就是要请大夫,那也是找京都最好的医馆白玉堂……” 要不是她身上还携带着一个包袱,那诚挚的语气都要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了。 谢留再无耐心听她废话,一敛笑容,容色冷厉地呵斥,“还不滚下来。” 胭脂被震慑地咬到了舌头,吃痛的她捂着嘴呆望着谢留。 谢留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刀,胭脂看着眼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倏地刀鞘一开,刀锋露出寒芒,她终于急了,慌张道:“你,你别恼,我这就下来。” 片刻之后。 胭脂耷拉着耳朵,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出现在谢留跟前。 她带在身上的包袱,也在谢留的命令下落入他手中。 她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一袋东西被他拎在半空抖了抖,随即一些碎银细软掉落在地。 谢留冷冷道:“你偷的?” 胭脂飞快反驳:“不是!” 她对上他的眼神,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哑巴,心跳快到要跳出胸脯的节奏。 谢留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嘴角扬起诡谲的弧度:“那是怎么来的。” 胭脂强颜欢笑,娇声道:“是我自个儿攒的嘛。” 谢留像是有些意外她此刻的诚实。 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银,抬眸发现胭脂紧张地盯着他脚上的动作,肉眼可循地闪过一丝心疼,登时明白她这么诚实的原因。 就是心疼这些钱了。 谢留眼里闪过一丝幽光,换了句话问:“你不是说,所有银钱都交给了我阿翁,没有中饱私囊,为何还有私房钱。” 胭脂往日的机敏到了该死的谢留面前仿佛通通不奏效了。 她真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到一个说法。 “这不是私房钱。” 她硬着头皮:“是,是我拿去,打算给夫君添几套衣裳,还有正准备去买些荤腥回来给夫君接风洗尘用的。” 这理由听着倒是很正当,很讨好很慰贴。 胭脂更加坚定,“对,就是这样!” “……” 她真说得出口,简直再次超出谢留所有预判。 胭脂逼自己明艳的小脸挤出一缕微笑,忍痛道:“已经是属于家用了,才没有饱中私囊呢,夫君可别错怪我了。” 谢留冷笑:“是吗。” 胭脂假模假样地点头。 他干脆拆穿她的虚伪道:“正门有路你不走,为我接风洗尘却要翻墙。” 胭脂更加厚着脸皮说:“那是因为我想给夫君一个惊喜,夫君知道,岂不是只有惊没有喜了。” “……” 这是第二次,堵得谢留近乎哑口无言。 他想起了谢愠,怪不得他会不敌胭脂,是因为她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厉害之处。 谢留面无表情地睨着她,胭脂也是吃惊。 他竟没被她一番胡话给惹怒,看起来还这般冷静淡定。 这要换作他弟谢愠早该闹起来了,胭脂嘴角刚露出一点笑意,就被谢留眼神复杂地瞪了回去。 他忽然将手里的空包袱丢回到胭脂怀里,一改追究的态度。 饶有兴趣地命令道:“惊喜是吗?很好。这些所谓的家用钱,我今晚就要看到你是怎么用它的,要是安排得让我不满意,只有惊没有喜……” 他突然走近,胭脂受惊地退后。 谢留余光从地上挪到她慌乱了的脸上,像是终于出了口恶气似的笑了笑:“夫君就叫你人财两空,添些喜气好不好?” “……” “哭什么,不愿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