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何啊?”她做错什么啦,为什么要打她? 谢留冷眸逡巡两眼她跟谢愠,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你刚才笑什么。” 当然是笑他弟弟吃瘪啊。 胭脂差点说出来,乖觉的咽下不满,装傻充愣:“什么刚才?刚才我没笑啊。” 谢留压根没信,森冷的目光直冲她看来,“是吗。” 气氛倏然有些凝滞压抑。 谢留再次开腔:“有些话,趁你们都在,正好说说清楚。” 胭脂被他瞅着,有种大祸临头的错觉,而就在她差点喘不过气以为谢留要跟她翻旧账时,他终于从她身上挪开了目光,又扫了谢愠两眼。 毋庸置疑,就是专门对他们两个说的。 “白日里阿翁同我商量过,不谈从前,只看今后。那么自今起,这个家中就是我谢留说了算。但凡有谁要是想搅得这个家鸡犬不宁……” 他拉长尾音,眼神阴霾得像要把人摁死沉塘,从谢愠突地对准胭脂,令她浑身汗毛竖起。 话里充满遗憾,“那就只有杀鸡儆猴,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胭脂心里突突,瞬间明白,这哪是在立家规,这是在“指桑骂槐”,旁敲侧击,让她别惹事呢。 说来说去,谢留维护的还是他弟。 就因为刚才她对谢愠一番挤眉弄眼的挑衅逗弄,他就特意说这么一番话为他出气。 胭脂僵笑着识时务地表示:“谁会坏了你的规矩呢,夫君,我都听见了,我一定遵守。” 谢愠也别别扭扭地附和,“阿兄,我,我也是。” 谢留听了,杀气和威势便收敛下来。 而一直在旁观的谢伯卿,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表态。 在吃完这顿热闹的晚饭后,谢伯卿这才宣布:“散了吧,都早些回屋歇息。谢愠,走。” 胭脂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门口,扭身看向谢留,他正嘬着不剩多少的解酒汤,半垂眼皮,鼻梁挺秀,细软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道深邃阴影,喧宾夺主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胭脂咽了咽唾沫,“夫君……” 谢留刹那间抬起眼皮,黑溜溜的眼珠谛视着还坐在他身旁的胭脂,“说。” 他的唇被汤暖热了一个深度,有光泽感还红透了,颜色像颗熟了的李子。 有些人的俊俏,纵使他行径可恨也掩盖不了这份天赐的厚爱。 胭脂品尝出自己那一瞬间晃神的味道,有种后知后觉的烦躁跟羞耻。 “也没什么……” “我是说待会我把你这里收拾干净,夫君就可以歇息去了。” “把什么?” 他仅仅侧了个身,大腿便撞上她的膝盖。 两眼相对,被凝视的胭脂舌头就跟打结似的,“我,呃……把,把……” “把我,”谢留既慢且聊赖地重复一遍:“你要我等你,把‘我’收拾干净。” “我,诶……?” 他膝盖状似无意往前磨了磨,狠顶了一下。 胭脂猛地噤声,被谢留陡然挑逗地看她的眼神震惊得满面漆红,艳丽如霞。 这是军痞子吧? 胭脂跟开了眼界似的,即使在伙房刷洗碗筷,好一阵时间过去了,还是能感觉到膝盖经人暧昧顶.弄留下的痒痒余温。 她百般疑惑,谢留到底在失去音讯的这几年里,到底在军营经历了什么。 他真的,活生生一个风月场里的高手一个。 胭脂之前还想着搅得他心神大乱,如今经了这么一遭,反而被谢留使出来的伎俩迷惑住了。 到现在还双耳发红,气躁着静不下来。 她弯腰,像是恨自己不争气般,打了两下惹事的地方,嘴里念念有词,“想什么想,这就是个诡计多端的东西,也不是个好的,可别上了他的当。” 等收拾好一切,夜都深了。 周围乌漆墨黑,谢府灯笼里的油已然烧尽,梳洗过的胭脂提着一盏旧旧的琉璃灯,踏着月光回到房中。 劳累一天,她坐在榻上宽衣解带,正准备休息。 等衣裳脱得差不多的时候,房门蓦然被一道猛力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谢留刚洗过澡。 额角边乌黑的发梢上凝结着没擦干的水珠,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就这么打着赤膊,像冒烟又像散发水汽的露着精悍的上半身,仅着一条黑裤子就大刺刺地出现在胭脂眼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