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未干的芭蕉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被一只手压倒,如串珠般顺着他人引导的轨迹,滚落到一片白嫩的肌肤上。 脖子一凉,畏寒的胭脂禁不住哆嗦。 她感到头上一片阴云笼罩,朦胧中误以为偷懒没多久,运气不好赶上要下雨了。 直到脖子上的皮肤被人惦念般地抚摸、揉搓,胭脂恍然惊醒,一迷濛一瞪眼,意料之外的人影如黑云摧城般矗立在她身前,在她心里掀起一阵惊天骇浪。 胭脂声都颤了,“你,你怎么……” 他是怎么找来这里的?谁给他开的门,瞿翠微呢? 谢留为了能触手抚摸到她,压低了自个儿高大的身躯,就是这样才令睡梦中惊醒的胭脂感到压力。 打量她白皙光滑却隐隐透着虚弱之气的面孔,谢留压着胭脂泛白的下唇瓣,伸了两指进她嘴中,搅弄她的口舌,直至生津,让胭脂没办法说话,也来不及吞咽。 才大发慈悲地跟她搭腔,“我怎不知,我谢留的妇人做了别人的阿姊,还怀上了骨肉?” 胭脂呜呜一忾,难受地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发现她存在的谢留。 哪来的骨肉。 他所质问的,不过是孙长风昨日用来打发他的说辞,没想到他这么记在心上,一副要追究到底不肯罢休的阴狠死样。 小小折磨一番,发泄了刚才见到她还活着的激动情绪,谢留终于抽手,目光一瞥,熟稔地找到胭脂的帕子擦了擦。 在她娇喘气虚,面容嫣红,眼珠水亮嗔怨地瞪视下,谢留倏地将她打横抱起,“离开太久,该随为夫归家了。” 第43章 路上胭脂挣扎也没用,谢留的怀抱固若金汤,是一把铁锁,他整个人连个笑脸都无,瞧着阴森森的,浑身煞气。 一路无人阻挠,到门口胭脂才发现,谢留带来的亲兵将瞿翠微的小宅子团团围住,围得密不透风。 而瞿翠微隔着如人墙一般阻挡在跟前的亲兵,愤怒而呆滞地望着这一切。 在孙长风赶来时,谢留正命人给瞿翠微的仆人打赏,抬了一箱子的金银珠宝过来,“这是搭救本将妇人的酬劳。” 谢留视线在孙长风跟瞿翠微之间转了一圈,嘴唇微抿,像笑又像轻嘲。 嗓音很低,话声控制在他们都能听得见的程度,“什么时候二位喜结连理,本将再让人送来一份大礼。” 这话冷不丁让孙长风怔愣。 同时也叫瞿翠微闹了个大红脸,不满中充斥着羞恼之意,无措地寻求孙长风的帮助。 谢留对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其实并不感兴趣。 他当着他们的面告诫,“还有一事。” “我妇认生,如今好不容易寻到她,自然是将她娇养到后宅里。” “你们殊途陌路,各有活法,本将的意思是——” “以后不要再见了。” “谢留!” “你凭什么……呜……” 胭脂被他摁到胸膛上,杜绝了她反抗时尽说些惹人不快的话。 谢留不管是语气还是作态,都表明他方才的决策都是认真的。 无论是孙长风还是瞿翠微,都收到了他眼神中的警告,他寻回的不像是他单纯丢失的妻子,而是一只飞燕。 他可能回去后,立马要将这只飞燕关起来。 不许人碰,不许人见。 在马车中时,面对胭脂数次想要离开的举动,谢留终究忍无可忍。 遇到颠簸后将胭脂扣进怀里,抬着她秀气的下巴质问:“还活着怎么不来找我?” 谢留低声道:“躲我呢?” 胭脂对瞿翠微的那个小院已经住出感情了。 自然舍不得走,至于不去找谢留,大概还是因为喉咙里卡着一口气。 心里怄着。 为自个儿的遭遇,也为他的态度。 这样想着,体内里的滋味便开始觉得酸楚了。 看怀中人偃旗息鼓,焉了吧唧的样子,谢留却没轻易放过她,“我有机会救你的,可你为什么不耐心等等我?就那么不信任我?” “还有你以死相逼,跳给谁看?河水的滋味怎么样?知不知那里有多冷?” “想死还不容易……” “那你杀了我。”胭脂冷不丁嘴硬,“现在就杀了我。我不要跟你回去,我就是不想见你了。” 在她挑衅下,谢留的手如她所愿地缓缓放到她的脖子上。 胭脂心如死灰般地闭上眼。 而那只手五指收拢后紧紧使出半刻的力道,便如同卸力似的松了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