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满躬着身,压低嗓子告退,正准备安静退下,等着有宣召再进时,余光突然瞥见男人按住书案上杯盏的手。 楚骥本就人高马大,手掌也能轻松将杯盏笼住,那双遒劲的手背上此时爬满了令人惊心动魄的青筋。 江德满心头一惊,头压得更低了,压着恐惧询问:“陛下,下……” “宣太河均。” 昏昏暗暗的烛火笼罩在高大的男人身上,仿佛将他扯开成两半。 “勿要声张。” 楚骥哑声的说道。 他微抬着眉眼,烛火下眼底快速的漫上了一片猩红,绷起的青筋从额角一直蔓延到脖颈,狰狞消失在暗色的内衫中。 深冬腊月,江德满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咬着牙,扛着外泄的强大精神力,哆哆嗦嗦的迅速行礼:“是!殿下!” 江德满蹒跚的走出寝殿外,刚一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杯盏炸裂的巨响。 殿外的内侍赶紧的扶住他,听着屋内的动静,脸色惨白起来,江德满没时间管顾他们的心情,借力死死扶着自己,大喊:“快宣太河均太大人进宫!快宣十八王爷和善大将军入宫!” 楚帝深夜被诱发了易感期,易感期的乾元就像是认不出人,攻击性极强的猛兽,除了他自己的坤泽,没有人能近身。 深夜得知这个消息的太河均几乎是瞬间就起了身,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他们几个都在,或许对上清醒等等楚帝能有一些平息的机会,可现在的楚帝是全无理智,不会手下留有分寸。 楚然刚刚准备休息一下,就又收到这个噩耗,人都面色惨淡下来,尤其想到这次去很有可能竖着进去横着被抬出来,整个人越发忧伤。 唯一庆幸的是如今楚鸿锦大将军也在,否则只凭他们是绝对没用的。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进宫之后,整个寝殿除了时不时乾元散发出来的威胁气息,却没有一点血腥、残暴。 太河均拉过江德满,皱着眉紧急开口。 江德满擦着额角汗水道:“大人您冷静些,那位——那位坤泽在呢,现在陛下应是没有大碍的。” “那名坤泽?!” 楚然惊诧道。 他声音大了点,似是被寝殿内的乾元察觉,信息素瞬间暴涨起来,将寝殿团团围住。 楚然立马住嘴,只是仍然有些不敢置信。毕竟那名坤泽现在与他皇兄也只是见过的关系而已,他皇兄的信息素会无条件信任那名坤泽本来就特殊了,那名坤泽竟然不怕他皇兄的吗! 此时的殿内,白岩甚至忘了原本的落寞,他只是想帮男人一次,可没想到刚刚一出现在这里,就见到与平时全然不同的男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