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与普兰国之间更无过节,所以我说要在城中给你挑选生日礼物时,父王也没反对,还陪着我出门,说难得父子俩一起逛街。谁知就在我们看普兰首饰时,摊主突然操起长刀向父王砍去,当时随从都在几步之外,只有我们父子挨在一起,我连拔剑都来不及了,用力撞开父王,一脚踢翻货摊,没提防货摊下面还有人,又是一刀砍过来,我被刀尖刮了一下,伤得并不重。父王没事,随从伤了几个,那批人全死了,本想留两个活口的,他们自己嘴里藏有毒药,一见跑不掉就自杀了。” “好可怕的杀手组织!”俞宛秋惊恐之余,也觉得蹊跷:“看来这批杀手是专门等在那里行刺你们的,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到靖兰城呢?” 赵佑熙回道:“这很容易,我和你躲在马车里。外人看不见,但父王骑在马上,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这次行刺虽然疑点很多,那些刺客确实是普兰人没错,普兰人的长相跟中原人不同,一眼就认得出来。” 俞宛秋沉吟半晌后说:“即使他们是普兰人,也不见得就是普兰国派来的。杀手嘛,只要给钱,杀哪国人对他来说根本没区别。” “所以呢”赵佑熙好像忘了背上的伤,嘴角微翘,一副等着听她发表高见的样子。 反正只有夫妻两人在。俞宛秋也不怕别人说她卖弄聪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猜,是有人想故意挑起普兰国和安南王府的矛盾。”那些普兰杀手可能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杀的是安南王爷和世子,只以为是普通的买凶杀人。王爷南下是没隐瞒行踪,可也没表明他是安南王,连在自己的庄园,都只让人称“老爷”除了原本就认识他的人,一般的人哪里知道他的身份?普兰杀手就更不用说了。 赵佑熙便问:“那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呢?皇帝?” 俞宛秋首先也是想到了皇帝,但经赵佑熙这么一挑明,她反而迟疑起来:“安南王府现在又没拉起大旗谋反,他挑起自己的藩镇与附属国之间的矛盾对朝廷有什么好处?安南王府跟普兰国闹翻,等于梁国跟普兰国闹翻啊。” “不等于”赵佑熙把茶水递到她手上,又拈起一块芙蓉糕看她吃下,才接着往下说:“普兰人若今天行刺成功,朝廷绝不会因此对普兰用兵,顶多写个‘问责书’做做样子。” 俞宛秋却不赞成:“要是那样,宗主国的天威何存?依我看,皇上多半想来个一箭双雕呢。若行刺成功,皇上除掉心腹大患,同时借向普兰出兵之机,彻底肃清安南王府在南方的势力。即使行刺不成功,也可以让安南与普兰成仇。” 赵佑熙不置可否,只是含笑问她:“第二大嫌疑犯呢?你认为可能是哪方势力?” “靖王府?”见赵佑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满眼赏识,俞宛秋信心大增,继续自己的“高论”:“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挑起安南与普兰的矛盾,同时激发安南与朝廷的冲突,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也有可能”赵佑熙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靖王府有问鼎天下之意?” 俞宛秋以手支颊,微微笑道:“曾经听过一句话,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问鼎天下的藩王亦不是称职的藩王。” “说得好!下次见到父王,把这句话学给他听,必定会龙心大悦。” 俞宛秋迟疑地看着他。这么开心,让她几乎忘了他是个带伤之人,忍不住问:“痛不痛?” “痛,你帮我摸摸就好了。” 见俞宛秋美目横波,星光灯影里娇嗔地看着他,不禁情动,凑过去吻了好一会,才松开道:“别担心,这点小伤我还真没放在心上,练武之人,身上哪天不挂点彩。其实我当时完全可以避开的,可父王就在我身边,我闪开,刀就劈到他身边去了。” “你父王不是也有武功底子吗?” “那是以前,他后来操劳王府的事,又要应付许多女人,武功早荒废了。” “不是说他的女人都是烟幕?” “烟幕也要哄啊,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给他当烟幕。” 这时,一声熟悉的尖啸响起,俞宛秋心里着慌,正要站起来,人却被搂进熟悉的怀抱里,眼睛也被他捂住了。再松开时,塔里的两根蜡烛已被吹熄,塔外的天空却出现了美丽的焰火。 耳边传来温柔的话语:“生辰快乐!祝我心爱的妻子芳龄永驻,一生安泰。” “你真是”她的喉咙被什么哽住了,刚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身上还裹着带血的布,就为她的生日这般劳神。 焰火缤纷中,她和他紧紧相依,再没有说出一个字,任何感激的话语都成了多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