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话语里带了气:“不过,那摄政王不怎么样。” 傅司简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地僵了一瞬:“姑娘何出此言?” 粮饷事关重大,自然不能跟他提,顾灼只好说:“摄政王把持朝堂,至今未还政于皇上,谁知道他是忠是奸。” 傅司简哑口无言,想着是不是要写信让小昭撤了他摄政王的名号。他张了张口,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便听得小姑娘恨恨地说道:“若是你日后真去朝堂做了官,可得提醒皇上提防着点摄政王,最好将他发配得远远儿的。” 傅司简更后悔自己提起摄政王,忙转移话题:“姑娘明日可要回军营?” 顾灼说几句气话发泄了不满后,也觉得与傅司简说皇亲国戚坏话不太好,闻言便揭过了这篇:“我还要在幽州待几日筹备书院的事。” 她是在于老将军回来后才离开军中的,有于老将军坐镇,她不着急回去。 傅司简倒是没想到他接下来几日还能见到小姑娘,含笑道:“姑娘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顾灼摆摆手:“这点救命恩人的自觉我还是有的。” 傅司简被逗笑,想起当初小姑娘让他“以身相许”,竟是觉得那时应当答应了她。 杯盘狼藉之时,玉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 “你进来吧。” 玉竹让人撤了桌上的碗碟,又端上两个瓷白的炖盅:“姑娘试试这燕窝粥?” 分量不大,顾灼觉得还挺解腻,三两口喝完:“给今晚忙活的人赏些银钱。” “是。” 傅司简见小姑娘喝完粥,觉得再待下去不合适,便开口道:“谢姑娘今日款待,在下该告辞了。姑娘可否派人找我的护卫过来?” 顾灼朝玉竹抬了下头。 玉竹看懂顾灼的意思,却没动:“姑娘,这位公子的护卫在偏厅等着呢。” “那叫过来吧。” 没一会儿,暗卫与顾川、顾山一起过来了。 傅司简起身:“我这便回书院了。天色已晚,姑娘早些休息。” “嗯。” 顾灼让顾川去送,留下顾山:“你何时回来的?” 顾山抱拳行礼:“属下两日前回来的,这是老将军和夫人给您的信。” 顾灼接过信,摸了摸有些厚,定是她娘写了许多。 她有些欣喜,拆开后看了前几张,抬头看向顾山:“那两位先生安排在哪了?” “在西院。” “嗯,明日我去见见。”她爹倒是及时,她正愁书院的先生呢,本打算明日去磨磨姚太守,让他暂代一段时日。 只是不知她爹是如何把这二位大儒拐到北疆的。 顾灼又问:“我爹娘身体怎么样?” “老将军身子硬朗,夫人看起来已经无恙,呃……我去时夫人正在院子里耍大刀。” 顾灼瞪眼:“那他们还不回来?!” 顾山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嗯?” 顾山硬着头皮:“夫人说江南待着舒服,想……再待一段时日。” 其实夫人还说“让夭夭不要羡慕爹娘,我们会把她那一份儿也享受了的。”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顾灼无语,又问:“我爹呢,他也同意?” “……老将军说他听夫人的。” 顾灼气得头疼,闭了闭眼咬牙道:“行。” 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爹娘! 她还是太幼稚了,怎么能指望她爹不站在她娘那一边呢? 她按了按额角:“你去休息吧。” 顾山笑着低头道:“是,属下告退。” 顾灼气呼呼地看着手中的纸张,还是舍不得不看,便又装进信封准备回去慢慢看,听见玉竹问她:“姑娘,这帕子你还要吗?” 她转头去看,是傅司简的,想了想:“留着吧。” 玉竹收起来准备去洗干净,心下有些奇怪:她家姑娘何时开始用帕子了,还是这么一块什么纹样都没有的。 她得去给姑娘多找几块好看的备着。 - 夜像是墨色的帷幕,月华如水照着脚下的路。 傅司简突然出声:“给小五传个信,让他查完后来幽州一趟。” 暗卫以为王爷有什么事要交代个小五:“是。” 又听傅司简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让他去并州我们住的客栈附近一个叫什么斋的糕点铺子,多买几盒桃花糖带过来。”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