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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京越关山 第45节


 在帐外守着时,他也回过味儿来。

    那个男人, 该不会是嫌他杵在那儿看小将军换药吧。

    呃, 就十分无语。

    士兵出去后放下帐帘, 傅司简才拍了拍大夫的肩头:“你继续。”

    而后,就被小姑娘瞪了一眼。

    顾灼当然知道傅司简为何让人出去。

    她觉得这男人从山洞回来后,醋劲儿越发不再遮掩。

    不仅如此,被她瞪,傅司简竟只是挑了挑眉。

    得,无耻劲儿也懒得遮掩了。

    大夫将裤腿剪开,露出包扎着伤口的布,已经被血染了一大片,中间点点鲜红。

    他小心翼翼解开看了看,用干净的布巾沾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晾凉的开水去擦拭清洗,没一会儿,盆中的水也不再清澈。

    傅司简只看了一眼那再次崩开的伤口,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转头去看小姑娘,正巧看见她低头躲开他视线的动作。

    像只小鹌鹑。

    她也知道心虚!

    顾灼自然知道。

    她看见傅司简皱起眉头的一瞬间,就猜到他肯定会生气,会温柔地看着她,会用心疼又无奈地口吻问她:“夭夭,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严重?”

    她十分心虚,仿佛她是个骗人的小孩。

    但她又在心里弱弱地反驳:她其实也没有怎么骗傅司简吧,实在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才那么一点点血,伤口也不太大,还没他自己腰上那道伤重呢。

    这种小伤,她受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顾灼觉得她被傅司简拿捏得死死的。

    方才她躲开他视线的时候,甚至都生出不敢再受伤的想法了。

    他成功了。

    不过,顾灼当了会儿鹌鹑,倒是没等到傅司简出声。

    她抬头去看,他还依旧皱着眉头,眼睛都不眨似的盯着大夫给她处理伤口。

    她瞬间就明白,傅司简顾着她在军中的威严。

    他好像,总是待她这般周全妥帖。

    -

    大夫细细清洗了顾灼腿上的伤口,见愈合得还不错,那布上大片的暗红多是早已干了的血迹。

    “小将军没伤着骨头,伤口崩开的地方不算严重,再上些药,这几日注意着不要沾水,很快就痊愈了。”

    顾灼听见前半句时,还有功夫对皱着眉的傅司简挑挑眉,意思是“你看,大夫都说不算严重。”

    她觉得他能看懂。

    可她听见“不要沾水”时,愣了一下,再顾不得与傅司简争论伤口严重不严重这事。

    因为,她想洗澡。

    她甚至开始后悔,怎么就让傅司简也听见这话了呢。

    方才应该让傅司简跟着那士兵一道出去的,现在倒好,她想偷偷洗澡,他肯定会拦着。

    要了命了。

    -

    大夫低头从药箱找药时,听见傅司简问道:“你瞧瞧,这药可使得?”

    将自己的药放在塌边,大夫拿过傅司简的药闻了闻,又捻在指尖一点尝了下,皱着眉头开口:“这药……”

    傅司简见大夫这反应,紧张起来。

    他给小姑娘腿上用的,就是这个药。

    这是他离京时太医给备的金疮药,还备了些解毒丸什么的,自从上次他在客栈被下了迷药便一直随身带着一些。

    那天上山寻人前,他猜到小姑娘可能会受伤,也可能因为风雪和伤口引发高热,便又从军中拿了能治温病的药。

    他嘱咐着其他上山寻找的人也从军中拿了类似的这两种药,以防谁找见顾灼却不能及时给她治伤。

    只是他这金疮药该是比军中的要好些的,怎么这大夫是这副神色。

    这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其实大夫只是有些疑惑。

    他师父的祖上是被皇帝送到军中的太医,后来便在北疆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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