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头一抽一抽地吸气,微垂的睫上沾着湿,眼睛红红的,浸润着朦胧醉意,委屈又难过地看他。 实在惹人心疼。 裴简摸摸她眼皮,凑过去吻她下巴处坠着的泪,就听见小姑娘鼻音软糯地问他,那箱子里头是什么。 他说是婚服,打开箱子给她看。 她呆呆地盯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湿漉漉的声音娇得不行:“我想穿。” 说完就低头去解腰间的系带。 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先前在内室的床上时,就已经被闹得松松垮垮的了。 轻轻一拽,就散开了。 就那么直白地,散在裴简眼前。 玲珑纤靡的小衣裹着玉软花柔,在窈窕美好的腰侧弧度上收束。小腹白皙紧致,肚脐都那么婀娜可爱。 裴简呼吸一窒,顿觉热意翻涌,那些本就是被压制而并未消散的蠢蠢欲动,一瞬间变得恣肆张狂。 可他能做什么呢? 她还醉着,他什么都不该做。 也不敢看,匆遽慌张地移了视线。 他握住小姑娘的手,阻止了她捏着领口正要把这件单薄布料完全褪下的动作。 想问她明天再穿好不好,又不敢—— 方才就是问明天再沐浴好不好,把人惹哭的。 再把小姑娘惹哭一回,他能心疼死。 于是,只好换了种说辞,带着诱哄的意思:“现在已经很晚了,困不困?” 小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无辜又纯然地开口:“穿好婚服,我们就成婚,然后睡觉,”顿一下,歪头想了想,“嗯,洞房花烛夜。” 一派天真模样,却艳靡得像个妖精。 醉酒的小妖不知危险已经高高擎举,更不知自己点了把火,将这危险染得更热。 裴简挺疼的。 喉结滚了又滚,粗重气息喘几个来回,烧得口干舌燥。 欲.望滚烫得几乎要吞噬理智,叫嚣着要寻找出口。 闭眼,握拳,复又睁眼。 硬得再疼,也得忍着。 小姑娘头脑不清醒,醉话说得多主动多大胆,他听听就算了,哪儿能真信。 认命地松开手,看着她从坠落的单薄布料中水灵灵地剥出来。 只剩最后一件,挂在她脖子上,又在腰侧系着一条细细的带子。 小姑娘的手绕到背后去解,没稳住身形晃了一下,差点仰着倒下去。 裴简只好更加认命地扶住她,替她解了带子,捏着一角,亲自把这件小衣从她脖子上取下。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仿佛每一瞬都被延缓。 昏暖柔和的光线静照雪山,在山谷间投下浅淡的影,青丝如瀑,绕过峰顶,逶迤垂落。 黑与白缠绵,粉嫩娇艳,该用指尖拨捻,用舌尖融化。 裴简拎着那片比他的手大不了多少的布料,站在顾灼面前。 视线移不开,身体不敢动,只悄悄地摩挲着手中的小衣,触碰还留存其上的属于她的温热。 他就那么看着小姑娘探身去拿箱子,白得像山林间的雪兔。 她从箱子里抽一件出来,又抽一件,左右看看,抬头好委屈地说:“我不会穿。” 好像那衣服欺负了她似的。 裴简浑身都绷着,强压下脑海里那些荒唐绮艳的画面,伸手把顾灼手里的衣服都接了过来。 喉结上下一滚,说了谎:“夭夭,我也不会。” 其实,他去尚衣监那几次,看过每一件铺展开的样子。知晓顺序,穿起来就不难。 可他想让她知难而退,中断这个对他来说实在太考验自制力的换衣服过程。 结果,事与愿违。 他的小姑娘,很有一些求索精神,也很执着。 又去箱子里拿一件,轻言细语,带着点儿淡弱的无奈:“那我自己试试吧。” 还被裴简听出几分,对他不会穿的宽容。 行,挺好。 眼看着她抖落开的衣服样式跟她先前刚脱下来的那件如出一辙,小小的一片,垂几条系带子,只不过是红色的,绣着金线鸳鸯纹—— 再这么穿一回,他大概要完。 于是眼疾手快,将一整片红攥进掌心,抽走,松手,任它轻飘飘地落回箱子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