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你生病那几天半点岔子也未出,哪里惹到了你,竟将人的脸抽到毁了容貌?” “因为没意思,所以整出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庄梦玲抽出绢子擦了擦嘴角,“她盯着我脖子上的伤口看,让人不舒服,原本要剜掉眼睛,女官说我的权力还没有大到那个程度,只得作罢。”随手将用过的绢子往桌上一扔,恰好落入桌中央那盏几乎没有动过的牛乳浓汤里。 慕容曒眯起眼睛,“因为德妃母家与鄞家有关系,所以迁怒?” “随你怎么想。”说着就站起来,一副老娘吃好了要走了,剩下的你爱吃不吃的表情。 当一个人不怕死不在乎家人,心里只有仇恨时,你还真拿她没办法。 慕容曒抓住她的手腕,大力一拉,将人拉得一个趔趄,跌回座位的身体未能坐稳,直接栽进他腰间,脸撞上腰带上镶嵌着的坚硬且冰冷的玉,顿时青了一块。 慕容曒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失去了痛觉,那脸伤得自己看着都疼,她却只是皱了皱眉,伸出来准备去揉一揉的手已经抬起,到半空又放了下去,眼睛里居然有一点欣喜的意思,好像毁容能让她高兴似的。 从鄞炘把这个人送到自己床上那天开始,慕容曒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真心实意的开心,不是冷笑,真情流露,毫不作伪,当然,也很刺眼。 慕容曒的手指抚上去,扬声吩咐,“取化瘀药来。” 庄梦玲挣了挣,对方的钳制很用力,根本无法反抗,眸中那只得星点的亮光熄灭,“你又想干嘛?” 慕容曒亲手给她上药,“明明就不是顶尖的美人,再磕了碰了,还怎么看?” 庄梦玲咬着下唇,眸子垂下去,盖下如同黑蝶的睫。 “赵国使臣不日进京,是来为他们二皇子提亲的,长公主里除了永安,已全部出嫁,你觉得派谁和亲较为合适?” 庄梦玲瞥他一眼,“这种事,不该和皇后商议?” “皇后关在福宁宫。” “放出来不就成了?” “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庄梦玲看了他半晌,突然问,“赵国二皇子,人怎么样?” 慕容曒哂笑,“不怎么样。具体如何朕不知,不过成为他的王妃,很不好过就是了。” “比我这样还不好过?” “……对。” 庄梦玲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这句话的可信度。“开国郡公家四小姐鄞霜莞,刚过及笄,我瞧着很不错。” “据朕所知,他家二小姐年纪更大,容貌姣好,尚未出嫁,不是更合适?” “不,就鄞霜莞,挺好。至于鄞霜宁,的确是鄞家女儿中最好看的,有兴趣弄进宫来啊,和我作伴。” 慕容曒掐着她的下巴,“蛇蝎女子。” 庄梦玲的眼角迅速聚起笑意,如此浓烈,却根本达不到眼底。“谢皇上夸奖,妾不甚荣幸。” 慕容曒凑上去,嘴唇印在她的睫上,阻止了这个就要灿烂到开裂的笑容。“假笑很丑,别倒朕的胃口。” “我不笑,你能准我一道圣旨么?” “说。” “鄞霜华一个人嫁给番王多孤单,性子又单纯,怕是管不好番王府里的内务,不若给她配个姐妹吧。” 慕容曒的呼吸一顿,“配谁?” “知枢密院事赵傅臣的孙女赵疏娜,口才手段都是顶顶厉害的,为最佳人选。按着这个标准,皇上若是能选出更合适的人来,自然更好。” “怎的净挑女眷下手,就这点出息?” “鄞炘很在乎他这些妹妹,所以送他一点礼物。至于男人,不该归你管么?我一个后宫妇人,能做的难道不是演好妖妃的角色,吹吹枕头风,惑乱朝纲么?” “不介意你的家人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与我何干。”庄梦玲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反正我也听不到。” 掐着下巴的手蓦地用力,几乎要刺进她下颚的骨头里。“庄梦玲,你的良知呢?” 庄梦玲伸手摸到他的嘴上,“我的良知,早就被你吃了啊。”那个带着浓稠黏腻虚情假意的笑容终于绽放出来,“好吃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