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再从屏风后出去, 哪儿还有丁清与周笙白的影子。 桌案上的雪菜粥还飘着热烟,不曾被人碰过。 出周家这一路上, 丁清觉得每个人都在看自己,倒也确实如此, 毕竟她是昨日才成婚的女鬼,便是丁家门内的自己人,也都带着好奇。 可丁清只要碰上旁人多看她一眼的目光,便能想起早间收拾房间小侍女的惊呼, 脸上臊红, 于是眼神也变得凶狠, 谁再看她,她瞪谁。 这样瞪了一路,眼睛酸涩。 周笙白眉眼弯弯,从未笑得如此开怀过。 小疯子牵着他的手,瞪了几十号人,一头长发还未梳发髻,只有一根黄玉簪斜插其上,从后面看,能看见她红透了的耳尖。 可爱得紧,叫人忍不住心生欺压。 于是周笙白开始回味昨夜,脑海中徘徊着丁清带着哭腔的哼声。 眼看还有几步就出周家了,周笙白笑问:“不与周椿打招呼了?” 丁清哪儿还敢去找周椿? 就凭那屋里的床,她用什么脸去面对周椿? 于是她道:“我是周堂主舅母,又、又不用给她敬茶,不去找她。” 周笙白笑出了声。 丁清听见了,她回头,也瞪了他一眼。 出了周家门前的那一条街,丁清才觉得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稍微放松了些,现下时辰尚早,路上只有几家卖早点的开了门。 包子香味儿传到丁清跟前,她才觉出了饿。 往日这具早就死了的身体,几天十几天不吃都没太多感觉,现下不过一日,丁清便有些馋了。 前天夜里她紧张,故而没吃下饭,昨天一整日又是成婚,丁清滴水未进,晚间才最为消耗,周笙白似乎将她的余力悉数榨干了。 去了一个馄饨摊,丁清要了一晚馄饨面。 她都不敢看周笙白。 后者只顾着瞧她面红耳赤的模样,从睁眼起一直笑到现在。丁清的视线扫过大街,有些欲盖弥彰的羞赧,不过余光总能与周笙白的目光相撞,她的心里又滚烫得厉害。 老大很喜欢她。 即便周笙白不说,这份喜欢也能轻易被察觉到。 早间附着于花草上的露珠尚未蒸发,街上行人只有二三,显得冷清。 昨日热热闹闹的婚礼把一切难看的都锁在了周家的院落中,其余几堂的人在受到那般屈辱之后有许多连夜就离开了云川城,还有一些因为身体不适被迫留下的。 不远处的客栈门前,正有几个南堂人,脸色铁青地提着行李骑上高马,骏马路过周笙白与丁清身侧时,他们几人目光惊诧,迅速略过,周笙白却根本不曾看他们一眼。 什么也无法惊动他。 周笙白对那些人,毫不在意,只要他们离开后,能把昨日所见带回就行。 晨风徐徐,吹落了街角木槿花上的露珠,那几朵像是淋过雨一般,花瓣都成了半透明状。 露水中带着淡淡的清香,周笙白本是看着丁清浅笑的,忽而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往深深的小巷另一侧看去一眼,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老板此时正端上馄饨面,他起身道了句:“我去去就来。” 丁清唔了声,还没问他要去哪儿,周笙白便直接穿过了小巷。 馄饨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