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不着痕迹地从我手中挣脱开去,像只游鱼般,片刻后,便同我拉开了一段距离,脸上仍不忘挂着贤惠的笑。 我一听饿不了,也不再同她计较,静候着佳肴。 这回虽是微服出行,可我却不能像往日一样,穿得破破烂烂就出去了,为了不给皇后掉面子,我让伍好拿了一套宫里头没龙纹的玄色常服,又让皇后亲自给我挑了一个冠。 一番打扮后,皇后双颊略红,道:“陛下这样打扮才不算暴殄天物,比你那日毛毛糙糙的马尾辫不知好到哪儿去了。” 我不敢扫皇后的兴,只能暗地里为我的马尾辫默哀片刻。 出发前,伍好已替我安排好了马车。 马车宽敞,足以容下我们一家四口,这马车外表上瞧着虽平平无奇,内里布置却极为精巧华贵,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能满足车上贵人们的一切需求。 车中的一毯一柜,一杯一盘皆是造价不菲之物,若是不小心弄坏了这车内一物,把七年前的我卖个十次八次都赔不起。 我平日里微服是绝不会坐这车自找不痛快的,可今日有皇后在,有孩子在,都是金枝玉叶,都身娇肉贵,受不得委屈,我一个大男人,定只能将就他们。 可不到一会儿,我便如坐针毡,生出了跳车跑路的念头。这倒不是因为我皮子贱真不会享福,而是因为我开始有些紧张了。 我在一旁默默地紧张着,并未得到车上任何人的关心,只因皇后和景善的注意力都到了景真的身上,此刻的景真正当在激动地讲着他在太学里的趣事。 皇后眉眼间都是笑,笑得极温柔,神情极认真。景善也在认真地听,虽听得似懂非懂,可他的双目没有离开他皇兄片刻。待他听不明白时就会睁大眼睛,挠挠脑袋,每每这时景真就会放慢语速,耐心地给幼弟多讲几遍。 皇后见景真如此懂事体贴人,眉眼间的笑意就更甚了。 “父皇,儿臣忘了告诉您,这回月考儿臣又是第一。” 皇后见我听后没反应,唤了一声“陛下”。 我回过神后,只见眼前的景真正眼巴巴地等着我的褒奖。 我虽已习惯他月月第一,但也不能敷衍,只能大笑道:“好,不愧是朕的儿子。这回你想向父皇讨什么奖赏?” 景真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儿臣自那日吃了父皇亲手做的钵钵鸡后,想念得紧,御膳房的御厨都没有父皇的手艺好,所以儿臣希望父皇能再给儿臣做一回。” 我原以为他又瞧中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要让我赏给他,未料到他竟挂念起我的钵钵鸡来。有人欣赏我的厨艺,我本就会高兴,更何况这人还是我儿子,我听后更是大悦。 “好,朕这几日得空了就亲自给你做。” 景真起身规矩地行了一礼,道:“谢父皇。” 我笑道:“还不快坐下,在这马车里都不老实。” 景真立刻听话地坐下。 我又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儿,仍暗地里忧心一些事,终忍不住拉过了皇后的手,道:“朕有些紧张。” 皇后奇道:“陛下紧张什么?” “再如何说,这也是朕头一回以女婿的身份去见你的家人,怎会不紧张?” 皇后嗤笑道:“陛下真到了那里,谁又会真把你当崔家女婿看?” 这话虽是实话,但我听着总觉得生分,便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岳父大人朕几乎日日能见,倒也不觉有什么,不过这岳母大人……” 皇后听见“岳母大人”四字后,目光一寒,我这才反应过来,皇后的亲娘在生她时就去了。 我赶忙愧疚道:“朕失言了。” 皇后沉默了许久,才翻过了这一页。 “陛下今日可安排了暗卫?” “要暗卫做什么?朕就不信在这崔大将军府里难道还能闹出人命不成?” 皇后轻斥道:“什么人命不人命的,陛下尽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