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岸平;回眼近看,白涛滚滚,浪击船头。 此番美景着实看得人神清气爽,心生豪迈,也难怪以往的王侯将相、文人骚客到了此地,都会吟两首诗,作几篇赋。 我看久了,竟也觉心痒手痒,恨不得立刻作几首歪诗,卖弄一番文采。我意一动,便下旨让宫人伺候笔墨。可待领命的宫人迅速将桌案搬到船头,备齐浓墨御笔后,我却后悔了。 在作歪诗前,至少得先想出歪句。在卖弄文采前,首先得有文采。 我如今架势摆得十足,身旁以伍好为首的宫人也正翘首以待,似都在盼着我能写出什么传世大作。 但我明白,宫人们一般也不会真指望皇帝能写出什么传世大作,他们只不过是在等皇帝写完一首歪诗后,趁机跟着说几句恭维话,哄得皇帝龙颜大悦,也好讨些赏赐。 大家都是当差的,只不过干的活计不一样,我很能理解他们,也很想给他们这个机会,听几句好话后,再赏点东西。可惜我如今连一句屁话都写不出来,还谈什么写诗? 想了许久,我就憋出了两个字“河阔”,之后再无下文。 伍好最有眼见力,见我提笔后久久未落,忙解围道:“船头风大,陛下可要回里间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必了。” 我一个眼色都还未来得及使,伍好就已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乾坤,会意道:“奴才们在此煞了风景,这就退下。” 宫人们走后,再无眼睛盯着,我便索性自暴自弃,在纸上画起了乌龟。 我发觉自己这诗作不出来,这画画着倒还得心应手,不过数笔,一只小乌龟便跃然纸上。 片刻后,一道冷声响起。 “陛下的这只乌龟怕是画的连景善都不如。” 我尴尬地放下了笔,道:“皇后不是要午后小憩吗,为何这么早就起来了?” “船上有些闷,臣妾睡不着。” “善儿呢?” 皇后听见我提到善儿,脸色好看了一些,道:“善儿睡得极熟。” 言罢,皇后又将桌上的白宣过了一遍目,道:“自古君王出巡,有感而发,皆吟诗作赋,倒还没见过像陛下这般画乌龟了事的。” “吟诗作赋都是史书上写的事,至于前朝的皇帝们到底有没有画过乌龟,又有谁知呢?” 皇后淡淡道:“强词夺理。” 我瞧着皇后的脸,忽然想到一事,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道:“朕自幼便听闻皇后的诗赋字画皆是一绝,皇后今日见到此景,难道就无感而发吗?” 皇后冷漠地看了半晌眼前的景色,道:“没有。” 我笑意更深,道:“朕认为皇后应当是有的。” 她听后会意,不悦地斜睨了我一眼,终还是拗不过我的意思,拿起御笔,作起诗来。 不过一会儿,一幅绝世好作便应景而生。 皇后字的妙处自不必多说,但皇后所作的诗比她的字不知还要妙上多少。我越瞧越喜欢,越看越觉敬佩,喜爱和敬佩之情一生,便忍不住拿起了白玉私印,在本该由皇后落款的地方轻轻一盖。 于是,这诗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诗。 皇后虽不在意虚名,但见我如此行径,还是皱起了眉头,冷道:“无耻。” 我笑着回道:“夫妻本为一体,皇后这个人都是朕的,更遑论这一首诗。” 说着,我的手便又到了她的腰间,将她揽了过来,小声道:“大不了,朕……朕今夜肉偿。” 皇后打开了我的手,站远了两步,嗤笑一声,道:“陛下这话说得,就跟做那事是你吃亏了一般。” 我辩道:“本来这事就是谁在下面,谁吃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