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敲声和花彩行此时必定已经发现他不在,说不定还在到处找他。可他什么也管不了,事态紧急,任关翎就在这附近的无底洞里,他现在救不了他出来,将来追悔莫及! 一晃三日而过,日头西落,天边现出赤红,就像一片又一片的残血。 花彩行的画挂在枝头,他时不时看得入了定。 “炼魂,就是将人的魂魄引至熔魂塔中,以魂气加以炼制。”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魂气释放出来。” 小男孩听着那熔魂塔里面的声音就觉得害怕,一声不吭地看着那男子。隔壁牢房里传来任关翎低沉温和的声音:“他年纪还小,难以炼魂,不如由我来——” 一声响亮的鞭声让他住了嘴。 黑色带水的鞭子狠狠抽在小男孩的身上,关灵道后背上一阵撑不住的剧痛,就像是刀子从颈项划到了腰。 “哥——” 小男孩哭诉似的轻叫。 “啪”得一声,又是一鞭,小男孩疼得哭喊起来:“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就是不听你们的话!你们都不是好人,都去死!” 男人低头看着他,鞭子雨点似的抡下来。小男孩捂着头哭叫个不停。片刻,只听隔壁的牢房里任关翎淡淡地说:“你们打他无用,他的性子犟,别人对他越不好他就越不听话。你们不如打我,打我他就不敢硬犟了。” 背上的鞭子突然间停了,小男孩意识不清地靠着墙,慢慢抬起头。 “不错。当初你也不肯吸魂炼魂,直到开始打你牙牙学语的弟弟,你才听话了。” 话音一落,隔壁的牢房里传来狠辣的抽鞭子的声音,比刚才的力道更大。 任关翎轻声闷哼。 “哥,哥哥。” 眼角有什么湿润咸涩的东西流下来,小男孩低低地哭着,眼前模糊不清。 杀了他们,想杀了他们! “从今天开始,日日炼魂,不得有误。” 男子抓起小男孩的衣领,把他扔在炉前,“记得,你是个魂修。” 周围风声四起,关灵道的意识顿时从小男孩的身体抽离,倏然睁开双目。天黑了,没有月,伸手不见五指,花彩行挂在树枝上的画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阴风吹得哗啦直响。 凄厉喊叫之声不知从哪里飘来,鬼魂似的由远至近。 来了! 今晚正是初一,邪灵四荡,必来骚扰。 不知何时腰上的四片叶子已经落在手中。邪灵相侵,必定跟当年关押他们的人脱离不了干系。 周身传来阴狠怨恨的嘶声,黑气浓重,隐隐约约看得出有些狰狞人脸,却又变了形,变得极丑,看不出一点人的感觉。关灵道坐着没有动静,周身立时间被划了十多道血痕,皮开肉绽。团团黑气把他和身后的古树环绕,厉喊中伴随着疯狂的笑声,发癫似的狠抓树皮枝叶,到处充斥着四散的血气。 疼,真疼,但关灵道还是没有动。几缕黑气缠绕在一起,在离他三丈远的地面上,自上而下地钻。是了,就是这里,这地方必定是无底洞的开口所在。 邪灵要杀哥哥,必然要想方设法进去。 他擦一把额头的冷汗,四片微亮的叶子飞在空中,互相以细微光线相连,向着那黑气出没的地面飞速而入。他手中燃香,闭上双目,意识立刻飞到四片叶子之上。如今他就是叶子,叶子是他,周围都是黑的,湿漉漉的泥土混杂的血的气味,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间,身体突然间离开了泥土,悬空起来。 这厚厚的泥土之下,果然有个空洞! 关灵道在古树之下睁开眼睛,浑身血迹斑斑,围绕着他的黑影丝毫不见消失的迹象。他一动不动地苍白着脸,四片叶子突然间冲出地面,来到他的周身将几缕黑气环绕起来。杀人,想杀人,他现在眼中血红,心里面只剩下恨意,这些残忍的东西到底折磨了他和哥哥多久了,八年?十年? 四片叶子疯了似的在黑气中穿过,黑气被打散变形,想重新聚回来却又来不及,凄惨地厉声喊着:“啊——啊啊——死——” 邪灵的黑气在空中消散,伴随着临死时若有似无的哭声,周围突然间安静下来。其余正在乱抓乱撕的邪灵像是被唬住吓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关灵道眼圈微红地看着它们,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又一个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的字:“我想让M.dD-nenG.coM